“都得死！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清尘，你害死了我女儿，今日我要他们给我女儿陪葬！”
岳望尘一手指着易冰清，笑得癫狂，“到了阴曹地府，你们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他！是他害死了你们！”
“岳灵是你杀的，”易冰清盯着他，语气笃定，“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如今你体内这颗灵丹是她的。”
与其说是灵丹，倒不如说是一颗混杂着妖力与灵力的内丹。
先前听夏云扬提起时，易冰清还只是猜测，如今见到岳望尘本人，他便笃定了。
“你灵丹没了之后，薛雁不救你，你是如何恢复的灵力？真的只是禁术吗？没有灵丹就没有载体，你是如何做到短短数日就恢复功力，甚是修为还更胜从前的？”
“你亲眼见我这种半仙半妖的人没了灵丹依旧能迸发出强大的能量，你视修为权利地位如命，怎甘心一朝跌落神坛，从至高无上人人敬仰的仙督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从那日你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胡说！你胡说！我女儿分明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出尔反尔，将救灵儿的灵丹夺走，事情不会发展的今日这般无法挽回的余地！”
岳望尘语气激愤，脚下的阵法有些失衡，更多的黑雾触手从地下钻出，侵蚀着阵内众人。
“你若真心想用我的灵丹救岳灵，本该在拿到灵丹的第一时间就炼化了给她，而直到聚雷峰那日，灵丹却还在你身上。”
“先前你暗中夺了多少灵丹和妖丹你还记得吗，也许曾经你是一心一意要救你女儿，可从拿到我的灵丹，你就开始动摇了。”
“所以你在犹豫，你没想到水到渠成的事会有别的变故。”
“夏云扬被你绑到聚雷台上的时候，想必灵力已经被你抽取了大半，不然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扛不住几下天雷。”
岳望尘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本就是该死之人，我废物利用有什么错！”
闻言夏云扬翻了个白眼，神色一凌，不辞朝岳望尘劈去，没近身就砍在一层灰黑色的能量罩上，接着被弹了出去。
某人：废物？谢谢，有被伤到。
“你出尔反尔在先，违背你我的协议，拿了我的灵丹依旧不肯放过他，灵丹到手你生了私心，没有第一时间救岳灵，左右摇摆间生了变故。”
“你千算万算，唯独没料到我这个没了灵丹的废人还能掀起风浪。”
同样是人妖混血，他的灵丹可以救岳灵毋庸置疑，只是那灵丹里蕴含的灵力修为是岳望尘大半生都无法达到的。
伤疤被当众揭开，岳望尘歇斯底里，“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天赋异禀的人随便修炼几天就能达到的境界，却是我这种平庸之辈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哪怕......”
哪怕夺了碧灵族的灵力。
“清尘，我很羡慕你，你天赋异禀，是整个修真界最年轻的仙君，十几岁就名声大噪，而我总因为修为浅天赋低被人嘲笑看不起，他们都该死！都得死！”
“我羡慕你也讨厌你！凭什么你能做的到的我就不能！哪怕是没了灵丹，你也是上天眷顾的那一个！”
“所以这就是你屠杀碧灵族的原因？你用别人的灵丹满足自己的私欲，你问过岳灵的意见吗？若她知道，她的命是无数人与妖的性命堆起来的，她能接受吗？”
“灵儿她不会知道的，永远不会知道......”
与望尘有些神志不清了，“我不想伤她的，但是我没办法，她的灵丹在我这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她没死，她在我身体里。”
“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永远都不会！”
随着岳望尘情绪失控，他脚下的阵纹流转加速，离他最近的一名崇明山修士大惊失色，“我的灵力！这触手上身会吸取人的灵力！”
说完他便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接着，更多的年轻修士在汹涌翻腾的黑雾触手间倒下。
众人这才发现端倪，一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数百条五彩斑斓的光线顺着地上的法阵涌向阵眼，最终在岳望尘身上汇聚。
池砚舟望向卿书仙君，“师父，怎么回事啊？”
“这阵一旦成型会吸取阵内人的灵力精气向阵眼献祭，两样都没了人就噶了，我刚才没说吗？”
池砚舟躲开一只将要攀上他脸颊的触手，露出极其嫌弃厌恶的神情，“没有啊，那您快想想办法！要死啦！”
卿书仙君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破，这毕竟是禁制，我也没研究过。”
“我虽不知破解之法，但书上说这阵的缺陷是：作为阵眼，吸收的杂乱灵力太多，一时间无法及时炼化为自己所用，阵眼必遭反噬。”
“您怎么不早说！”
“啊，这我也没说吗？”卿书仙君挠挠头，“抱歉，抱歉。”
岳望尘嗤之以鼻，“这种小缺陷不足挂齿，待你们被吞噬殆尽，我有的是时间炼化这汹涌的灵力。”
知道了又如何，没有破解之法亦是无用。
你强任你强，那又如何？在噬灵阵面前，众生平等。
灵府间的灵力如掌中流沙，缓缓流逝。
百草仙君诘问道，“掌门连崇明山的人都不顾了吗？”
“这些人跟您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您修为尽失，是他们还愿意跟着您为您效力，保您掌门之位，如今您也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他们为我牺牲是他们的荣幸，你曾为灵儿续命，也曾救过我的命，在变故的战乱中保我掌门之位，我心里是十分感激你的。”
岳望尘语气一转，“可灵儿的内丹是你亲手取出的，你才是直接杀死她的人！，我能留你到今日，已经是我仁慈了，能为本尊的大业献祭，你应该感到自豪，自豪自己还能发挥些作用，不是一颗弃子。”
百草仙君声泪俱下，“那孩子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我为她医病这么多年，怎么忍心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灵儿的事，若非你求我，我怎么可能......”
百草仙君绝望地闭上眼睛，“罢了，此生我救人无数，也杀人无数，我此生的罪孽是永远洗不清了。”
一道凌冽的剑光闪过，百草仙君持剑剑割破咽喉，缓缓倒在地上。
场上人皆唏嘘不已。
易冰清叹了口气，目光无意间扫过众人脚下，粗细不一的灵力脉络与岳望尘相连。
死去的百草仙君脚下的灵脉已经消失，自己的是一根纤细的红色灵流，而夏云扬脚下的是一根极粗的碧色灵脉线。
他猜测灵脉的粗细并非是按人的修为而定的，易冰清环顾周围，通过众人的灵脉深浅粗细来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细线是不是意味着，这人的灵力与岳望尘的内丹相排斥，因此灵力被吸收得格外缓慢。
若真如他猜想的这般，那也许可以一试。
易冰清没有十足的把握。
越来越多的人相继倒下，他没有时间了。
“师尊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