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尘明显没想到祝雯会这样说,他眼里多了几分对祝雯的不解。但随即想到,或许是他太过自信,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秋广陵,我不会再向他寻仇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徐念尘。”祝雯抓住他的衣袖。
“能抛下所有不谈。在你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一毫对我心动过。可曾相信过我的真心,可曾在某一刻,想过与我厮守到白头?”祝雯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重,浓烈的感情宣泄而来。
徐念尘眼波流转,看着祝雯眼中滑落的泪水,如同滚烫的线珠滑落至他心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
“不曾。”敢想。
祝雯笑了,可泪水还在不停四溢着。
“徐念尘,我设想过很多理由,也找过无数借口,去证明你是爱我的,可是都是以被你冷漠拒绝而结束。
我不明白你在畏惧什么,又承担了什么违背你意志的负累。到你要向前看,若明天便是世界的最后一天,难道你还要为了那可笑的理由去牵强的束缚自己。
或者是我的自以为是,也许是我根本不值得你放弃一切去爱,那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寻找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做谁的提线木偶,去听从摆布,为了复仇,牺牲而活着。”
“再见了,徐念尘。”
说完,祝雯转身离开。
对于已经做出的努力,她将决定权交给他自己,或许两人应该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机会,她也去想想,是否应该选择继续。
祝雯离开,徐念尘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一只手抓的紧紧的,磨出了血痕,可内心深处挣扎依旧被他掩盖的很好。
转身,选择与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
“你确定,只要这样做,她便可以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选择重新而活。”
徐念尘看着虚无处道出了自己最想要的问的问题。
「嗯,她已经陪伴我很多个世界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她的灵魂会逐渐消亡。」
“是吗?原来她真的那么喜欢我。”低低说着,又甜又酸的感觉让徐念尘心头发涩。
在内心深处的这个人没有苏醒以前,他所期待的只有她能真的喜欢上自己而已。
他在下山前,曾答应师傅。若是大仇得报,也得寻得自己在这世上的留念。
第一次见到她便有着很熟悉的感觉,不自觉被她牵引。
总是换着法子逗弄人,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她找他,是为了解毒?可是情蛊用这样的办法真的能解吗?
为什么她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她是想转移目标了吗?
原来每天想着报仇的脑子里,突然有了她,占据大部分的心神。
如同匮乏了十几年的人生里,突然有了色彩。
她说她不是那个救过他的女人。他也很矛盾,既希望她是,也不希望她是。
十年前的那晚,在他最彷徨无助躲在佛堂下时。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的手都在颤抖,内心害怕又畏惧,所以他向神明许愿,希望有人能救他离开这里。
而她便是那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像黑夜中的长庚星,指引着夜晚走向破晓。
她说,会带他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她说,世上因果轮回,那些人会遭到报应。
她说,会陪着他报仇,不会让人欺负他。
她给了他底气,又抛下他离开。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让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想问问她,为什么明明答应的事,为什么要食言。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也许是慰藉,也许是想念,也许是那股熟悉之感,让他被她牵引着思绪。
她说着三个月后会跟他成亲,那种异样的情绪包裹住他,才察觉自己并没有释怀。
甚至认真的思考着。
要是等一切都结束了,带着她离开这江湖恩怨,过着两个人的世界还挺不错的。
若是一切如愿顺利。
三个月,报仇足够有余。
所以送走方间离后,他去赴约了。
听到她否认时,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转念又有些庆幸,也许不用再被人骗第二回了。
可当她形容起方间离,眉目间神采飞扬,心里又忍不住泛酸,有着强烈的嫉妒欲。
难道她面对每个男人都是这般?
难道那三月之语,只是戏言?
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放不下。
突然发现,还是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所以找了个理由,三个承诺,只要有一个是想与他成婚,那,过去既往不咎。
有点幼稚,说出来就觉得太过于冲动。怕她乱想,又加了一些理由。然后在心底重复几遍,确认不显得突兀。
但若是知道她会说让他陪睡,他宁可去死,也不会开口去提那件事。他真的会被她折磨死去!
总是那样轻浮,想到她对每个男人都那样,他很想动手杀人。
密道里,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第一次主动吻了她,那一刻突然觉得报仇什么的真的很没意思。
因为每次面对仇恨的时,都会很痛苦,但面对她时,总是被丝丝甜意包裹住心间。
看见父亲留下的信,他又开始彷徨。黎远天希望他为徐婉尘报仇。母亲于他而言很陌生,但报仇却对他来说很清晰。
从失去父亲的庇护开始的十年间,他受尽一切折磨,辗转在各个仇人之间,看着他们的光鲜亮丽,一点点收集着他们的弱点,学习着他们所擅长的武功,只等待着自己具备这种能力时,再去报仇。
不能因为她而动摇。不告而别有些懦弱,可想到父亲死时的模样,仇恨不能放下。
见她再次找来时,心情很复杂。
之前收集到有关她的消息,有了眉目。
如同得到验证,她便是她,其实查不查,在他心底也是有答案的。
会糊涂认错人的只有她,他从不糊涂,所以,她又有什么目的才来接近他?
他想,自己大概是有些自虐,才会想到这种把人放在眼底下监督。
真是个骗子,没有一句真话,还总让他相信她。
可真的好想好想再信一次,默默的在心底说服自己。至少她还是回来了,也不算完全食言,要是再骗他,那就杀掉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