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白抱着祝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坐下。借着烛火凝视着她,感觉有一丝朦胧之美。无所顾忌的吻上去,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充满缠绵悱恻的爱意。
别说是《静心诀》,甚至是《道德经》整篇十遍二十遍抄完,他也无法坐怀不乱。那么做只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已经尽力罢了。
等这一刻实在太久,每一个寅晓时分他都会许上一个愿望。如若今日,旭阳依旧东升,他便继续守着她,直至骨末如尘,随她而去。
松开禁锢的嘴唇,注视着她依旧明亮的眼睛,陆展白眉眼都带着笑。“这足够证明我的心意吗?”
祝雯缠住他的脖颈。“不够。”贴上他湿润的唇瓣。“必须像那晚一样热烈,宁安,我喜欢你的热情,抱紧我,可好?”最后两个字是挨着他的耳侧说的,没有再掩饰她的声音,女儿家温婉柔情尽显无疑。
陆展白显然是反应过来“施府……”
祝雯一只手指附上他的嘴唇。“嘘,乖徒儿,为师会好好疼你的。”
陆展白知祝雯又在调皮,没有多说,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一只手放下床帘,遮住这一幕春色。
白色纱帐也挡不住那隐隐交错的人影,屋外沉静许久的天,下起暴雨。先是几许温柔,不到片刻,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还伴随着夏风刮过,炎热中终于染上一丝丝凉意。
三伏的柔情也只有在这片许会展示出来。
这场阵雨的持久可能是出乎意料的,禾苗能在这么流金铄石的夏日得到上天的雨露灌溉,也是一份恩泽,也是对于耕耘者最好的回馈。
“热死了,你快放开我。”祝雯喘着气,不愿再继续,夏天这事会去掉半条命,此刻她非常怀念空调的凉爽。
“外面雨停了,我开点窗,透风会凉快些许。”
“还是很热,不要了。”
“那我给你扇扇风。”
“好,还不错,不要停下来,真舒服。”
陆展白看着祝文一脸享受的表情,禁不住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祝雯本能地往后退缩,真的受不了了,又热又累。
“那夜在书院我就想这么做了,但我不敢,我怕你不会同意。”
“小小年纪这般不学好,当打,我那么说都是给你留面子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哄骗于我。吓得我每天早上都不敢随便触碰,生怕以后遭受损失。”
“这哪和哪,那时我也是随口一说,谁让你老是欺负我,还不准人报仇吗?”
陆展白抓着祝雯的手贴在唇边,“准的,以后日日让你欺负可行?”
“哼,继续扇,不要停。”
“是,夫人遵命。”
“油嘴滑舌,该打。”
“不打好不好,给你扇风。”
“少了,状元爷吟诗一首,我若满意且放你一马。”
“想听我作诗?”
“那是,谁不知道一首《铭阳志》名动徽州,多少佳人慕名而至,盼着榜下捉胥。”
祝雯斜视陆展白一眼,那些过往她偷偷关注过得事,她如数家珍,也不怕说出来让陆展白笑话,宣示主权,也是告诉他,她与他一样等待和期盼着,未少半分。
陆展白吻住祝雯的红唇,直到气息混乱才堪堪放过她。
祝雯喘着气,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佯装生气“让你吟诗,你乱来什么?”
“这不是在想吗?被你打断,都记不得了。”
“狡辩,桃花潭你摸着瀑布就想到那首诗,这次思索这么久,脑子里不知道装些什么。”
“当然是装了……你,哎,别打,想到了想到了。”
“说吧,若是不好,我还要打你。”
“嗯~那夫人且听听,为夫只为你一人而作,再无人可知。
萤虫九叶掌上飞,黄粱纱帐同踏眠。
庄公异梦重相渡,缠心绕足轻诉情。
瀑布磬石轻击悦,一重更比一重深。
暴雨雷鸣相交贺,无量胜过无穷尽。
酥香软玉琵琶抱,阿紫山精露水情。
夫人觉得可好?”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祝雯的耳朵说出来的,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不,不好,我可不是狐狸什么的妖怪,也不是露水情。”
“那就琴瑟和鸣夜~夜~情。”说着沿着耳朵一路往下吻着。让祝雯都有些受不了。
“不行,对句不工整。”
“那夫人你来填词,为夫听着。”说完又得寸进尺的更进一步,把人惹得脑子都进入混沌,还用那磁性的声音不断撩拨她。
“别……”
“填对了就不欺负你。”
“那容我想想。”
“慢慢想~”手指在光滑的肌肤上带出一朵朵涟漪,牵引着女人与他一起合奏这首诗歌。
“想到了,长相守,琴瑟和鸣长相守。”
“夫人答得真好,那为夫必须奖励你再合一首。”
“……”
祝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没有见到人。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察觉自己被陆展白耍了。
起床后想找人算账,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他。
这个小庄户不大,连着几排普通的青砖瓦房。一晃到头,她只好放弃寻找,返回自己的房间等待。
在吃完早饭时,她经过书房,一时手痒,于是走了进去。
看到书桌上放着昨天晚上陆展白写了一半的《静心诀》,不禁笑起来。
翻动下面的宣纸,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然默写了十遍之多,其中还有一张上面写满她的名字,这让她的心情变得微妙起来。这个呆子莫不是就等着她给他台阶下?
想着有些窃喜得意,提笔开始写起昨晚的那首诗。
这两年来,在师傅的督促下,又加之靠笔杆子为生,她的毛笔字确实精进许多。虽然小楷没有大家字体那么霸气,但流畅的笔法总能让人看着感到愉悦。
萤虫韭叶掌上飞,黄粱纱帐同踏眠。
庄公异梦重相渡,缠心绕足轻诉情。
瀑布磬石轻击悦,一重更比一重深。
暴雨雷鸣相交贺,无量胜过无穷尽。
酥香软玉琵琶抱,琴瑟和鸣长相守。
\"很喜欢这首诗吗?\"陆展白回来后没有看见祝雯,走进书房的时候,注意到她正在认真地写字,没有打扰她,安静地看着她写完才慢慢开口。
\"这毕竟是大才子的作品,总得给它取个名字吧。\"
“行,那便听夫人的,给它提名。”
陆展白走到祝雯身边,看着她字心情颇好。“不过这里有个字并不是我所想表达的。”
“啊?哪个字?”
看着祝雯呆呆的样子陆展白觉得甚是有趣,简直软到他的心坎上了。
握住她的手,沾了点墨,将“韭”改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