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罗刹扬起了头,像只骄傲的公鸡,“怎么,我们守夜人,在外面这么声名远扬吗?”
安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还记得,我们刚到路德他们部落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吗?”
“不知道啊,怡神城里没有时间,早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黄罗刹的神色黯然了一些,他本来想催促安倱帮他复活黑罗刹,但是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僵尸的样子,也就不再话了。
“反正还需要各种材料,再多等一段时日,也没什么的,她不在此处,去别处寻,也是好的。”
“这个我知道,大概是西魏……二年快到三年的样子吧。”
斯塔夫翻出身上的一个本子,“到了怡神城,都不怎么记了,也就不知道具体时间了。”
“你这是什么?日记?”
安倱看着斯塔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表情包,“拿本本记下来”。
还有那个“记仇”。
斯塔夫点点头,“从老师把我买下来,一直记到现在呢。”
“你拿来我看看。”
安倱一听这话,联系那张“记仇”的表情包,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给!”
斯塔夫死死护住了手里的本子,转身跳到了黄罗刹身后。
“不给就不给吧,有个大致时间就好办了,你们也仔细回忆一下,咱们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合常理的?”
“怎么了?”黄罗刹有些不解。
“我觉得,赫辛托夫,应该控制的不是思维,是在制造幻觉,但是这幻觉究竟是多大的范围,就需要一点点确定了。”
“可是,我们既然已经在环境中了,又怎么知道,我们此刻想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幻境呢?”
安倱怔怔地看着黄罗刹,看得他都有些心虚了。
“怎么了,我错什么了?”
“没哟……就是你突然这么正常,话还挺哲理,有点惊讶。”
“所以我现在直接在地上睡一觉,起来之后撒泼打滚,你就觉得正常了?”
安倱点点头。
黄罗刹:“……”
“正常情况下,在判断某个东西的状态的时候,我们都需要找一个其他的东西作为参照,这个用作参照的东西,我们默认它的状态是不变的,已知的。”
“就好像,要判断一辆车是不是在移动,可以观察它和地面的变化,也可以观察它和车内饶变化,跟前者比,车就是移动的,跟后者比,就是静止的。”
安倱一番话完,转头看身边的两个人,斯塔夫端坐在地上,认认真真记载了本本上,黄罗刹在旁边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摸了一块石子,朝着黄罗刹砸了过去。
“谁!?”
黄罗刹猛然起身,接住了石子,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你起个床,动作还真大。”
“谁我睡觉了,你不找参照吗?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那对比之下,另外的假的东西,看起来不就是真的了吗?”
“但是客观的逻辑和因果不会变啊,你假定一个是真的,顺着这个走下去,遇到走不对的地方,真假就能判断出来了。”
斯塔夫举起了手,“我有问题!”
“。”
“万一一直都是通的呢?”
安倱的脸有些微微发黑,他转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有看见太阳了,要不然为什么最近气色如此糟糕呢。
“那就……再吧。”安倱走出去的时候,脚步有些僵硬,“但是至少,时间是乱不聊。”
安倱之前处理过一些妄想症的例子,他们往往都陷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甚至影响到了正常生活。
除了药物和心理疏导之外,安倱也会建议他们,按照时间记录自己一的生活,他在翻看这些记录的时候,碰到特别格格不入的部分,也好对症下药。
甚至有的患者,自己也能慢慢走出自己的围城。
这个办法,对于那些患者,甚至对于冰原上,邦妮碰到的梦境,都颇为管用。
但是安倱在这里,遭遇的是一个半真半假,没有时间的世界。
“不对啊,我们到底在迷宫里,走了几,之前又被关了几,都没办法想起来啊。”
斯塔夫揉着肚子,眼泪巴巴地看着安倱。
“而且,你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我才想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吧?”
“我倒是觉得,最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是那座迷宫。它太大了,在教堂的地下,盖了那么多层,几乎比整个教堂都大。”
关于食物的话题一出,安倱觉得自己都有些迷糊。
他飞速转化了话题,并没有让斯塔夫不要继续想。
在潜意识的世界里,是没有否定词的,告诉你不要想,你反而会不断地重复这个想法。
“不赶紧出去找点吃的,就算没饿多长时间,我们都会被自己的想法饿死在这。”
安琥你这么想着,脚底的步伐,就快上了不少。
“那个迷宫,还有里面的僵尸,其实都有些奇怪,很久之前,关于生死的实验,就已经被各国祭祀全面禁止了,剩下的应该只有遗迹,不可能还有活着的僵尸。”
“你总各国祭祀,但是各国最近才能开始走动啊。”
听到关于祭祀的地方,安倱都多留了些心思。
“已经可以走动了吗?起来真是好久之前了,各国还相互连通,没有那么多复制品,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安倱点点头,这么算起来,黑黄罗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人了。
“我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斯塔夫突然举起了手,眼巴巴地看着安倱。
“刚刚那么大的一场火,怎么一点都没烧到上面来?”
安倱和黄罗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抽出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拎起斯塔夫就开始狂奔。
他们一直跑到之前村子的中心,才停了下来,而身后,漫的大火,已经烧个不停了。
“你子,这嘴啊……”
黄罗刹刮了一下斯塔夫的鼻子,看着眼前的额景象,突然愣住了。
他们进入教堂的时候,整个村子还有些许人气,这回回来,就好像已经千万年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杂草几乎把所有的房屋都掩埋了起来,成群的鸟儿在房梁上做窝,已经有大片的房屋不堪情史,变成了一地岁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