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白天要干活,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担心被人举报,简直是身心都受到莫大的煎熬!
正常人,谁能撑得住?
而且,就连生活习惯都变了。
阎如玉要他们身体整洁,衣服因为干活的缘故而抹脏并不要紧,但那脖子和脸甚至头发,必须得干干净净的。
这也就罢了,阎如玉还派了许多兄弟在各村溜达,还会突然袭击检查,撩开裤腿或是鞋子检查,若是哪些地方也藏污纳垢,又得受罚。
简直可怕。
“能出什么问题?他们又打不过老子。”阎如玉眉角飞扬,又嗤笑了一声:“你手段温和,可有用吗?狗官?”
傅定耘眼皮一跳:“阎大当家见笑了。”
“可不是瞧见了好大的笑话?本座还以为你来这蔚县可以大展拳脚,谁知道若是没有我阎魔寨的兄弟在场,你就成了被人踢腿练拳的靶子,你一身才学善意,可别人也得瞧得上才行。”阎如玉哼笑了一声,“狗官,这治人的法子,还是得听我的。”
“……”能不叫狗官吗?!
“这天下多的是桀骜不驯的人,若是有能耐倒也罢了,偏偏都是一群无知之徒,想让他们听从使唤,要么你有足够的利益,要么你有绝对的拳头,可狗官你呢?什么都没有,只有嘴皮子。”阎如玉继续嘲笑道。
傅定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是是,小生不敌大当家勇猛聪慧……”
“那是自然的,你这状元还是老子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你考出来的,所以你本事差了点也正常。”阎如玉又道。
傅定耘眼皮一跳。
“小生是承蒙大当家的恩德……”
“既是如此,那本座的命令你就好好的传达下去,莫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抱怨,老子惩罚人的法子多着呢,现在这些算什么?”阎如玉又嗤笑了一声。
蔚县刁民多,所以免得这些人占便宜占习惯了,所以她并没有像对之前那三福村一样,发衣服发粮食。
而是很不要脸的将家家户户的存粮都抢了过来。
抢了多少,也都登记在册了。
这些人每日干多少活便领多少的粮食,犯错还得克扣。
各村各镇都是这般,所以如今是民怨沸腾。
她不怕。
不将那些个坏毛病都剔除了,这县城就好不了。
为了那口吃的,这些人的潜力自然而然能被逼出来。
这几天阎如玉一直都呆在蔚县县衙,还找这县城里的人过来,将这县衙好生的拾掇了一番。
换上了新的窗户纸,门上也重新刷了一层黑漆,让这里的人打造看上去气派的桌椅板凳床具,强压着他们干活,效果好得很。
那木工水平都比平时好多了。
傅定耘每天都在看着自己的县衙焕然一新。
心酸啊。
又不解。
为何要将县衙修整的如此气派……
看着各村各镇那萧条的样子,再看如今这县衙的情况,他都觉得自个儿的确是个“狗官”,一丁点都不知道体恤民情,自个儿享受这高床软枕,着实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