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嘴道:“东哥怎么出事的?”
说到东哥出事,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说:“东哥出事得特别突然,是因为皮蛋。现在想想,可能是一场阴谋,但那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我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炎彬他们对皮蛋那么大的恨意,一定是皮蛋辜负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我问道:“皮蛋我知道,他最近回来了,上次马总公司的酒会,我们见到过他。他已经改头换面,连国籍都变成了马来西亚籍。炎彬认出了他,但是他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皮蛋。不过,炎彬很肯定是他。”
王凌听到后特别惊讶,她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就公司出事之前不久,后来炎彬特别生气,和黄总在办公室商量了很久,原本打算对皮蛋下手,岂料公司突然就出这样的事,一切的计划估计都搁浅了,黄总……也离开了我们,一切,都特别突然。”
王凌听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难道我们公司出的事,和皮蛋有关系么?皮蛋一向心思深沉,他突然回来,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我说:“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我们公司的事出得太突然。不过皮蛋最近频频『露』面公众视野,俨然是a市商界的老大样子。就凭他一个外来的商人,如何在短时间做到这一点的呢。”
王凌叹了口气,然后说:“皮蛋是一个心思很深沉的人,他不爱说话,做事特别狠绝,不留余地,他很少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以前对他特别反感,因为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就用那种很龌龊的眼神盯着我看。他们四兄弟,皮蛋和他们感情最不好,但是皮蛋是东哥的得力手下,很多东哥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出面帮东哥摆平的。也不知道是他内心积聚了特别多的怨气还是怎样,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会设计谋害东哥。那一年,他和东哥因为生意一起去了缅甸,去之前东哥告诉我,他这一次是去谈一笔大的买卖,如果做得好,以后我们的生活还能更好。当时,他把自己所有的资金都集中到了一起,准备放手一搏。那时候,炎彬和黄总已经成立了我们从前那个公司单干了,所以东哥具体去缅甸做什么也没有和他们详细提过。去缅甸前一天,我们几个人还聚集在一起吃了顿饭,当时大家对他们前往缅甸特别担忧,东哥拍着胸脯保证这一趟去肯定万无一失,他说皮蛋事先已经去踩点好几次了,这一次去肯定能够谈拢,皮蛋也保证一定会负责东哥的安全,把东哥安全地带回来。”
王凌泣不成声,我拉着她的手,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他们两就去了,快到边境的时候皮蛋突然打来电话,说那边下了暴雨他们遇到了车祸,东哥『性』命堪忧,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叫我们赶快过去。当时我们一听都急了,我、炎彬还有黄总,我们三个连夜买了飞机票飞到云南,然后没命地赶往他所说的地点。也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怎样,这之间皮蛋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那时候也没多想,直到赶到他所说的那家医院,医生才告诉我们皮蛋把东哥送到医院之后就走了。我们报了警,但是没有用,皮蛋带着东哥的所有家当出了边境,从此就消失了……”
我听完不禁唏嘘万分,怪不得炎彬和黄总提起皮蛋便恨之入骨,原来皮蛋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对不起,让你想起那么多往事,哎……”
她哽咽着说:“没事,哭一哭也好。东哥死后,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东哥的事。美容院因为一直疏于打理不久后就关门了,那一段时间,炎彬怕我伤心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因为东哥,他和我不会有任何关系。他说从前我是他的嫂子,现在我就是他的妹妹,他一直对我很好,我那时候情绪不稳定总是试图『自杀』,他整夜整夜守在我身边。后来,在他的陪伴下我渐渐走出了那一段阴影,我在家无所事事,那时候陈优和张惠已经成为他的手下,他说要么你也加入吧,不指望我能完成多少任务,但最起码有事可做。于是,我就来公司了。”
原来……他对王凌真的有着不一般的情谊,只是因为东哥,他们虽然互相喜欢但是一直没有选择在一起。我有些怅然,王凌又说:“他对我很好,大家都看得出来。我后来也渐渐喜欢上了他,但每一次我试图靠近他,都被他严厉的拒绝了,他说这一辈子他和我不可能在一起,他不会对不起东哥。我哭过,闹过,都没有用,他是那种原则『性』特别强的人。他说东哥的那一巴掌他还记得,从前他不会碰我,以后他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于是,我们就这样别扭地相处着,我也没再找,他也没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过。直到你出现,我发现他变了。他和陈优的事我其实没有特别伤心,我真正伤心的是每一次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很不一样。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们会在一起,只是你不告诉我,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呵呵,和他认识那么多年,我了解他,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他会动心。所以,你和他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她和炎彬之间的那种微妙感情,我很多时候心里也特别失落。我想,她看到我和炎彬最后在一起,她也一定特别失意吧。我们都是那种愿意成人之美的人,所以我们都没有说破,也没有因此而大动干戈,一切都选择默默承受,才换来今日的惺惺相惜。
我说:“那你难不难过?我和他的事?”
她坦诚地说:“最初肯定难过,自己求而不得的男人心已经慢慢飘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可是我慢慢调试自己的心态,知道这一辈子我和他无法在一起,所以他选择你,而你是我最好的知己,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有一句话不是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她努力笑了一下,我也笑了,我们笑得都不是很自然,我说:“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我怕贸然告诉你会伤害你,也会破坏你和他之间的那份和谐。所以,我几度想开口,但是却始终不敢说。”
她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说:“我祝福你们,这么多年了,我也释怀了,现在就是把他当亲人。你看我,这不也选择了其他人,还怀孕了么?”
我也坐了起来,其实我们说睡觉,哪里就睡得着呢。我说:“你真的打算生下来吗?这个孩子。”
她苦笑了一下,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从前一直后悔和东哥没有孩子,如果我能为他生下一个后代,我想他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但是这个孩子,我举棋不定,我觉得我和秦昕浩的感情还没有达到那么深沉的程度,虽然我尝试打开心扉接纳他,但我们才刚刚开始,我对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算他愿意娶我,我一想到从此要融入别人的家庭,我就觉得害怕。”
我伸手抱住了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我说:“我们都睡吧,睡一觉,脑袋会清醒些,很多事情也能想得明白了。怀孕这事儿,你想告诉炎彬吗?”
她摇摇头,她说:“他现在已经备受打击了,我不想他为我的事情分心,还是先不要了吧。除非,我和秦昕浩真的会有结果。”
我点点头,我说:“我尊重你,都听你的。”
她“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我和她一起躺了下来,睡意袭来,我们都很快睡去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大早,张惠和陈优便在客厅里争吵起来。王凌还在睡觉,我连忙起来跑客厅去,问道:“你们在吵什么呢?大清早的。”
陈优气急败坏地说:“我叫她趁孩子还小赶紧去打了,现在打能少遭受些痛苦。谁知道她昨晚和吴桐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变得不清醒了,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和吴桐做亲子鉴定,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说她是不是脑抽?说得不好听点儿,她和吴桐也就是pao友的关系,犯得着为这样一个没品的男人把自己折腾成单亲妈妈?你觉得有意思吗,张惠?”
张惠说:“那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吧,就一万块钱就想打发我?生下来我孩子就是他吴家的孩子,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不行,我就得生,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陈优气得跳脚,陈优说:“我***!张惠,要不是跟你一起这么多年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说你不明不白生了个孩子,你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孩子以后的人生怎么办?你现在光想让他付出代价,孩子生出来以后呢!妈的那是一个孩子的人生!你这么草率你将来让孩子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你想过吗!你要是真想生,也没关系,从今以后你不要说你认识我陈优!我他妈没这么没脑的朋友!”
张惠大概也无法想得明白,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没化妆也顾不上收拾自己,看上去特别的邋遢,哪有一点儿从前的『性』感样子。我走过去,把她扶到了沙发上,我说:“这事儿,我支持陈优的说法。孩子不能随便生,你现在一时之气拿孩子赌气,将来生下来你一定会后悔。虽然流产这种事儿特别残忍,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想明白吧,张惠,别自毁前程,就算你生下来,你影响不到吴桐什么,影响的只会是你和孩子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