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老『妇』人来到柜台前,她伸手搭了上去,陈旧的柜台表面坑坑洼洼的,黝黑且粗糙,让镜渊觉得她的手要是再在上面搭一会儿,这个柜台就要散架了。
镜渊不动声『色』的看着,看着那老『妇』人背后那张凶神恶毒的脸缩回银灰『色』的头发里,扭头将前面的脸转过来,眯起眼睛抿唇笑,许是心理作用,让这个笑看起来有些渗人。
她张了张没有牙齿的黝黑嘴唇,口齿不清的轻声道:“来,跟我上楼来。”
镜渊本以为她会到柜台前点一支蜡烛,但是没有,她的模样似乎是和人交谈了几句,就转身上了一旁的楼梯。
四周很黑,客栈前那一盏幽幽蓝灯的光亮早已被门挡在了窗外,屋里的一切只能靠模糊的轮廓来猜测她的大概形状和物件,镜渊看了眼脚下踩得左右晃动的楼梯,心沉沉的。
楼梯走一步晃一步,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不堪重负的声音,前面的老『妇』人在前头带着路,镜渊看她行走的背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想必用禁术做交易的人不在少数,因为这个老『妇』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像镜渊这样浑水『摸』鱼进来的,她都没什么察觉。
老『妇』人来到一间房前,推开了门,回头用那苍老含糊的声音对镜渊说,“来吧,今晚你就在这儿。”
白衣袍一晃,他人就迈步进去了,那老『妇』人眯眼睛嘿嘿一笑,“年轻人,记住我的话,这门关上后就不要再打开了,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来看,等到上路时候,我自来叫你。”
她这一段话说了很长时间,镜渊听着,点了点头,他虽然好奇,但是在这种地方,不论发生什么他也是理解的。
在所有有规矩的地方才会存在“为什么”开头的问题,这里没有规矩。
门被关上,镜渊在屋子里走了一遭,只发现一张上了年纪的木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坐到榻上,面对着空空的四面墙壁,周身尽是黑暗,镜渊竟没由来的有些惆怅。
他的内心是很焦灼的,急于找到那个小东西,可是眼下却要在这里无所事事待一个晚上,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且这里应该是没有夜晚的,准确来说,镜渊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
他躺上了榻,白『色』衣袍看起来有些落寞,手翻了翻衣袖,似乎『摸』到一个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个娇红的小肚兜。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手上的小红肚兜他竟不曾察觉自己笑了,笑的有些痴,有些黯然。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红『色』的肚兜一点点变换,变成细小的星子,一粒粒像星子一般向空中飞去,飞出一定的距离手上的肚兜飞出去的那一块就变成了粉末,落到手心里,变成冰冷的灰。
他翻身坐起来,反应过来后死死的攥紧了手上的肚兜,可还是慢了一步,除了攥在手心里那一块角,其他部分都已经变成冰冷的灰了,落在脚边。
他深切的感受到,这就是所谓的两个世界,生和死,『色』彩和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