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远镜出现之前,人类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双眼来观察星星,着名的占星术士第谷多多纳斯同时也是他那个时代最敏锐的观察者。
有一天在日落之后,他正准备和往常一样观测,却注意到一颗比其他星星更为明亮的新星在头顶闪耀。
由于他早已对天空中所有的星星位置都一清二楚,因此一眼看出这是一颗从未有过的星星,他将这件事记录了下来。
当时的人认为天界的一切自创世之日起就保持不变,天体的数量不会增大或减少,因此这颗新星的出现让第谷多多纳斯非常高兴。
但是等伽利略改进了望远镜之后,他首先大大增加了恒星的数目,因为望远镜可以帮助人看到更远的世界,亚里士多德和托勒密所预设的“眼睛能够到达宇宙的极限”,即包围一切的天穹被打破了,可见世界的边界不再是实际世界的边界,甚至可见世界成为了实际世界的一个岛屿。
另外伽利略还观测了月球表面,它并不像毕达哥拉斯所以为的是另一个地球,也不认为它是另一个发光的星体,它和地球一样有山脉和平原,同时地球也不再是汇集了宇宙中所有粗重废物的排污坑。
按照卡巴拉生命树的布局,代表“王国”的脉轮位于物质界,但它并不是万物的基础。万物的基础是神的创造力,由四大元素组成的地球和人就位于王国,都是神创造出来的。
在那副位于佛罗伦萨美术馆的蛋彩画中,底层是被撒旦诱惑的亚当和夏娃,最顶部是圣徒们所在的位置,物质的身体容易被魔鬼诱惑。但地球也不是个美妙的星体,需要人们去找证据,为什么神在地球作为中心,创造如此巨大无比、美妙绝伦宇宙的神圣原因。
那副蛋彩画所表达的,在波莫纳看来除了48个故事,最关键的还是神的崇高和人类的无知与渺小,人类在巨大的神面前就像虫子一样卑微而渺小。哥白尼的天体运动论至少让人类重拾了可以把握真理的信心,在哥白尼所处的时代,有什么书籍想要印刷出版都需要教会的认可,他因此写了一封信给教皇,他在阅读了“有关的天文学着作”后认为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并且用上了1500年利用“捕星器”和“三弧仪”在罗马观测到的月食记录。
在哥白尼和伽利略所处的时代有不少骗子,尤其是与彩色玻璃有关的,不少都是当成珠宝来卖。当伽利略看到那个兜售的小贩时,他正吹嘘用自己的玻璃能看多么远,不过没人相信他。
1506年,意大利又爆发了黑死病,凑巧当时出现了“彗星断天”的异常天象,另外罗马教皇亚历山大谋害他人不成,反倒自己误饮了毒酒。天灾人祸弄得人心惶惶,于是有传教士编造种种谎言,说瘟疫到来是上天对世人的惩罚,想要上天堂或消灾免难就需要购买赎罪券。
哥白尼和其朋友们深入研究了行星“视运动”,最后发现赋予地球以行星绕日一样的运动是唯一的出路。
要观测星空必须要设备,刚才来找波莫纳的天文俱乐部会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刚上学的时候,通知书上要求每人购买天文望远镜,如果只是观测一般的星空,中低倍率的望远镜就足够了。
但要是想看得更远,就需要更大的望远镜,所以他们提议将天文塔的星象仪拆了,换上一个高倍率的天文望远镜。
他们倒一点不担心那座塔楼的基座能不能承受大型天文望远镜的重量,波莫纳看过麻瓜的天文台望远镜,就算把天文塔拆了也不够安装的。
更何况比起天文,魔药大赛更加迫在眉睫,上一次魔药大赛由于战争英国没有参赛,这次是战后在国际赛事中第一次重新亮相。
“你真的那么想?”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
“当然。”波莫纳眼也不眨,微笑着说“更何况麻瓜还准备将望远镜发射到太空里,他们要是真的想观测,可以借用麻瓜的设备。”
阿不思陷入了沉思。
“还有新的麻瓜研究课老师。”波莫纳说“如果他能在课上讲这些研究内容……”
“跟西弗勒斯没有关系?”阿不思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波莫纳笑着问。
他没有说话,手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
“我让伊莲娜·艾肯去他那儿补课了,我还是希望她能成为赫夫帕夫的学生。”波莫纳说“但我觉得分院帽太固执了,一点都不听别人的意见。”
“我不是因为天赋异禀,才将其分入拉文克劳。”分院帽在书架上说。
“难道分入拉文克劳不是因为‘智慧’?”波莫纳揶揄着它。
“其他学院也不乏智慧过人的人,但关键的是那里聚集着同道中人。”分院帽说“即便他们异于常人,而伊莲娜·艾肯只是想做一个快乐的女孩。”
波莫纳沉默了。
“你爱你的学院。”阿不思用沙哑的声音说“是这份爱,让你失去了公正吗?”
“我依然想保持公正,但你也要看到我们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对待,阿不思。”波莫纳说。
“是他影响了你吗?”阿不思问。
“谁?”
阿不思沉默不语。
“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大的力量。”波莫纳冷冷得说。
“看来你我都知道,我们说的是谁了。”阿不思平静得说“他对你做过什么事么?”
“没有!”波莫纳矢口否认。
“那么你对他呢?”阿不思问。
“什么?”波莫纳提高了声音问。
“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我不让你用易容术,而是用复方汤剂。”阿不思轻柔得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彻底成为人类。”
波莫纳没做声。
“你会不经意得释放魅力,我知道这不是你有意为之,而是你们这一种族的天性。”阿不思说“来吧,和我跳一段。”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快进到这里的,却还是站起来,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校长办公室里跳起了舞。
一开始并不熟练,幸好她学得很快,很快就可以跟得上阿不思的脚步了。
“在人类的社交活动中,有很多地方需要跳舞。”阿不思说“就像动物跳舞,主要是为了求偶。”
“跳舞也不完全是这个目的,谁告诉你这个的?”
“一个很老的朋友。”阿不思说,牵着波莫纳的手,让她转了一个圈“他很担心巫师的存亡,甚至提出麻瓜与女巫结婚会减少巫师的数量。”
“男巫还不是可以和麻瓜结婚。”波莫纳说“我记得卢平的父母就是这样。”
“我想,这是因为他们很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智慧和才华产生的魅力有时会超过躯壳产生的。”阿不思说。
她奇怪得看着他。
“即便到了我这个年纪,依旧难以找到一个完全理解自己的人。”阿不思略带惆怅得说“你瞧,你的魅力对我没有丝毫用处。”
“也许是你因为你老了。”波莫纳冷着脸说。
阿不思却面带微笑,显得毫不在意“西弗勒斯是个年轻人,他告诉我他爱的是莉莉,为了保护她,他才愿意为我工作,你看过荷马史诗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
“奥德修斯尽管在阿特拉斯的女儿卡吕普索的岛上过得很快乐,他还是想回到人类妻子的身边,你该看看那本书。”阿不思说。
“如果我不想看奥德赛呢?”波莫纳问。
“为什么?”阿不思问。
因为奥德修斯不识好歹!
回去的路上她气愤得想着,卡吕普索对他那么好,他干嘛还想着人老珠黄的人类妻子。
可是随着她沿着楼梯往下走,她逐渐冷静下来,倘若没有九头海怪,赫拉科勒斯也不过是个在奢华生活中酣睡的王子。
倘若奥德修斯不回去找自己的人类妻子,就不会有他后续的冒险旅程了。
奥德赛是不同于伊利亚特的史诗,一部关于“回家”的史诗。
波莫纳停下脚步,看着阿不思借给她的书。
那个回头的浪子,要身无分文得回到老父身边也要经历许多事,在旅途中他会改变吗?
波莫纳抬起头,看向被火盆照亮的走廊,隐隐她看到了两个学生正朝着她走过来。
她看了下怀表,已经过九点了,他们两个低年级怎么还不回休息室?
她刚想警告他们,等他们走近了些,却发不出声音。
这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色的格兰芬多校袍,另一个穿着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一个有一头浓密的红头发,另一个则有一头油腻的黑发。
他们手里抱着书,这是西弗勒斯和莉莉在学校里出现时常见的状态,莉莉和詹姆在一起后就没怎么看书了。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莉莉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她,她认定了西弗是朋友。
还有本库伯和巴纳比李,就算巴纳比是食死徒的儿子又怎么样,库伯还是认定了巴纳比是朋友。
布莱克家族有不少黑巫师,詹姆和西里斯依旧“臭味相投”。
“你在发什么愣?”
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说,他和小西弗勒斯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他没有穿着斯莱特林校袍,而且没有那种由于被人嘲笑排挤所流露的孤独感,显得高大威严。
“你觉得是西里斯背叛了詹姆?”波莫纳问。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吱吱声,一只耗子沿着西弗勒斯身后的走廊跑远了。
“当然。”西弗勒斯冷冷得说“有康纳利福吉的证词。”
“不可能是因为……”
“你手里是什么?”他看着她手里的书问。
“阿不思借给我的书。”波莫纳举着它说“一个古罗马人写的史诗。”
“不是诗集?”他尖酸刻薄得笑着“伟大的白巫师怎么变成诗人了。”
她看着他,想起了另一首诗。
我去到爱情的花园里,
看见了我从未见过的情景:
在我曾经玩耍的草地,
有一座礼拜堂建立在中央。
这礼拜堂的大门紧紧关闭,
门上写着,你不准如何如何;
于是我转身到爱情的花园里,
那里盛开着许多可爱的花朵。
我却看到那儿尽是坟墓,
墓碑代替了原有的花朵,
穿着黑袍的牧师还在踱来踱去,
用荆棘捆住了我的欲念和欢乐。
“继续巡逻吧,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哈利继续留在麻瓜世界,暂时不会回来了。”她轻松得说,准备走开。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他无悲无喜得说。
“不一定一起出去了,就是约会。我也以为巴纳比和利兹是一对,结果他们只是朋友。”波莫纳平静得说“我不打算干涉菲比和加雷斯的事情了,你呢?”
他盯着她。
“我误会了很多事,以后不会了。”她轻声说,把手收了回来“晚安。”
她拿着书,沿着台阶往下走。
“你知道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他忽然说“我看到了一株玫瑰树,它长了很多刺,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玫瑰。”
“谢谢你的共享。”波莫纳说。
“你在镜子里看到的还是泡泡豆荚?”他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他,回到了地窖,并且将门关上了,这一次她用了禁制。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尽管她知道可能会有新生半夜睡不着,但她觉得自己的安全一样有必要注意,因为她不想半夜醒来发现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去洗漱,又看了一会儿书后就睡觉了,这一次她没有在镜子前自怜自哀。
等她躺下了,她才想到梳妆台的蜡烛没有吹灭,看着镜子里的蜡烛和外面的蜡烛,它们长得一模一样。但镜子里的蜡烛是假的,它并不能真的发光,不是真正的光源。
她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将火苗吹熄了,接着背对着它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