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莫纳循着臭味,在厨房的角落发现了一块腐烂的牛肉,她快气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冲着家养小精灵们质问。
小精灵们畏惧地看着她,却没有人站出来。
“这不仅不卫生,还浪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或者用冰冻上!”波莫纳继续质问着。
还是没有人回话,波莫纳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她又在厨房里翻找起来,将其他浪费的食材都清理出来,它们堆成了山。
这么多吃的,够多少人吃了。
她刚要开始骂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厨房的入口,高大的他需要弯腰才能进入厨房。
波莫纳知道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但她可不会因为校长出面就退让。
她理直气壮地等着邓布利多给这些犯错的人求情。
“你有疑问吗?教授。”邓布利多问。
“是有一点。”波莫纳忍耐着,用自己觉得最理性的话说道。
“我可以看到。”邓布利多看着她清理出来的那些浪费的食物说。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么?”波莫纳问。
“这是派对要用的。”邓布利多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有参加过幽灵们的忌辰派对吗?”邓布利多问。
“我听说他们只邀请死者。”波莫纳说。
“那你可能不知道,忌辰派对上的‘食物’都必须是腐烂的,幽灵们觉得这样可以尝到一点味道。”邓布利多说。
她不理解。
“把它们放起来吧,会有人需要的。”邓布利多仁慈地对小精灵们说。
“是的,校长。”一个家养小精灵回答。
“跟我走吧,教授。”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气呼呼地跟着他走了。
“下午好。”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厨房门口,对二人说。
“有什么事吗?爵士。”邓布利多问。
“今年万圣节幽灵们想表演一个节目。”尼克快乐地说。
“我想学生们并不想看你们被处决的场景了。”邓布利多说。
“不,只是大合唱。”尼克说。
“你可以问问菲利乌斯的意见,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不反对。”邓布利多说。
“谢谢。”尼克朝着邓布利多点头致敬,接着飘走了。
波莫纳看着飞远的尼克,尼克是少数可以在各个学院休息室之间穿梭的幽灵。
幽灵们不可以进入休息室,除非“允许”他们进入,也正是因为这样幽灵们才有了学院之分。
皮皮鬼是因为胖修士求情才在某一年允许进入厨房的,不过很多管理厨房的院长都很后悔以前的院长怎么会同意,因此在留下的只有院长能看的记录里明确记录了,绝不能同意皮皮鬼进入赫夫帕夫休息室。
尽管赫夫帕夫休息室入口的防御看起来挺弱的,它依旧是防御,皮皮鬼无法突破,他只能用水球丢那些走廊上的学生。
“你该表现得仁慈一些。”等尼克飘远了,邓布利多才对波莫纳说“有些人之所以成为幽灵,是因为‘人事’还没有处理好,我们对待他们要像对待人一样。”
“给他们发臭腐烂的食物,而不是贡品?”波莫纳问。
“我们的幽灵喜欢‘重口味’。”邓布利多笑着说“照着他们的要求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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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纳又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堆烂苹果,但她并没有像以前那么生气了。
“把这些送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波莫纳说。
“好的,院长。”家养小精灵们说,将一筐新鲜的苹果和其他食物漂浮起来,离开了厨房。
虽然波莫纳不提供免费的鲜花,但食物在霍格沃茨是可以随意吃的,希望没有人嫌弃。
她不怎么愉快地想着,将烂苹果丢尽了框里。
这一筐烂苹果,光看着就很让人没有食欲。
桃金娘在死之前也是拉文克劳,虽然她一直是小女孩的模样,但她其实已经很“老”了。
有时候波莫纳会看到灰夫人与血人巴罗在学校走廊等公共区域相遇,可是他们就像是陌生人般错身而过。
她以为,也许巴罗的眼神曾经追随过海莲娜,但毕竟他们已经死了有一千年了,即便时间对幽灵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不知生,焉知死。
活人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作为贡品,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和敬意。
死者的意见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有人将腐烂的东西放在供桌上,他会被周围的亲朋好友指责。
可是死者的感觉和活人不一样,那些活人能吃的酒和食物会在人走后,被“齐人之福”中的“齐人”吃掉,然后他带着满身酒气回去对自己的妻子和妾说,自己又被人邀请吃酒了。
不会有什么沉醉会持续到永远,当巴罗清醒地意识到海莲娜不会爱自己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再追随她,同时在得知海莲娜被一个人类抛弃后,他也没有和桃金娘那样嘲笑她。
就像不相关的路人,彼此擦身而过,只有他手上的镣铐在提醒他,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赎罪。
有一个法国人曾经这样说过:不要将具体的人当作逆境中的精神寄托,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存在都比具体的人强,起码你不可能被不存在的东西背叛。
灰夫人总是独来独往,只有尼克才会主动去找她说话。
她也不是为了享受孤独而戴上拉文克劳冠冕的,她希望能超越自己的母亲,获得比她更大的名望。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孤独怎么会是一种享受?人们参加各种聚会,正是为了排解这种孤独。
对于不喜欢孤独的人来说,孤独是一种灾难,是一种让人寂寞的哀伤,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至少桃金娘一个人在隔间里的时候,没人嘲笑她的眼镜。可就在她独处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即便是赫利俄斯布莱克,长得也没有汤姆里德尔俊美,更何况汤姆的微笑中有一种天然的魔力。他们那一届的主题是太阳,他看起来又黑暗又耀眼,光采直接将太阳夺走了。
如果桃金娘还活着,她或许可以参加那一场天体舞会。其实桃金娘挺喜欢男孩的,身为一个“老幽灵”,她会调戏男孩,每当男孩们感到窘迫的时候,她会很高兴。
一个快乐的幽灵,让活着的人感觉不到那种绝望和窒息的感觉。她希望本的家里出现的那个幽灵别太糟糕,否则住在那样的家里,又看不见幽灵存在,也是一种折磨。
“别看那镜子!”
她听到了一个女人尖利而痛苦的叫喊。
她下意识地抬头,眼前却看到了一片黑纱,从织物之间的空隙,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镜子的前面。
那是个华丽的房子,站在镜子前的人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腰上有一把剑,剑上有一块硕大的钻石。
这似乎不是杀人的剑,但一股血腥味却迎面扑来。
这味道本来该是让人作呕的,可里面混合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让人在恶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深呼吸。
他抬起手,好像想将镜子前的黑纱撩开。
“波莫纳。”
她回头,看着站在肖像画框中央的斯内普。
“该走了。”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
“来了!”她疲惫地说“我事先说好,要是有人再提政治的话题,我马上就走。”
他卷曲着嘴角,像是觉得她在说傻话。
她在步出厨房的瞬间,回头看了那框烂苹果,那个角落根本没有什么镜子。
但她总觉得黑暗中站着穿着红衣服的人,就像太阳在视网膜上留下的影像,眨几次眼就消失了。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头也不回,绘有梨子的油画缓缓在他们身后关上。
于是她也不再回头,继续朝前走,只是她一直回响着那个女人用法语说的“别看那镜子!”,那声音刺耳极了,就像有指甲挠黑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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