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世纪40年代,当英格兰中部地区遭遇牛瘟时,一个受过教育的男孩会祈祷,而不会像中世纪时候的人那样,将过错全归结到巫师的身上,并找出一个“巫师”承担罪责。
约书亚·韦奇伍德原本出生并在斯塔福德郡长大,他和很多的学徒一样9岁就跟着兄长在父亲遗留下来的家庭作坊里制陶,然而那场牛瘟让很多人瞬间失去了农民家庭中最重要的财产——牛,他们只好到工厂里干活。
斯塔福德郡也算是个工业区,但是成年后的韦奇伍德还是去了伯明翰。那确实是个嘈杂、肮脏、混乱、缺乏规划的城市,然而它不受规则约束、没有古老行会束缚的自由和“让大脑沸腾”的创造力使它成为工业革命“启蒙运动”的中心之一。
当时的伯明翰没有大型的炼钢厂或制造厂,主要由独立的个体户组成,许多逃跑的学徒跑到这里来,有像韦奇伍德那样继续干以前学的手艺的,也有转行当商人的。那时的博尔顿一家还在干皮带扣的生意,当时的制造商们会自己骑马出门,皮带上装着一对手枪,以便路上遇到劫匪可以防身。
即便有些人不是罗宾汉,他们也有“劫富济贫”的打算,路途中这些制造商们可能与曼彻斯特的纺织制造商、谢菲尔德的刀具制造商或斯塔福德郡的制陶工人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拦路的强盗。
没有美国西部那么狂野,但路上却绝对不像《傲慢与偏见》里所描写的,一个女孩和两个老年夫妇可以自己驾着马车随意旅游的程度,治下的治安也是对郡守的考核之一。
也有可能彭伯里的治安确实不错,反正伊丽莎白安全抵达了达西先生的庄园,然后被他的财大气粗给震撼到了。
乔治安娜算了算时间,简奥斯丁好像还活着,不过她目前还没有开始写作生涯,乔治安娜要怎么跟她表达自己“久仰大名”?
总而言之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那个月光社进行调查,有很多梦想家一开始的梦想或许很美好,可是变为实际的时候就变了。美国制宪会议上设计的投票规则就是例子,第二好的不一定甘心和第一好的配合,也会因为政见不合而冲突。
阿不思曾经说过,一个孩子说的话,忘了怎么倾听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政治家帕麦斯顿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因为有利可图,教区孤儿院的管事才会与工厂签协议,这种弃未来于不顾虽有基本的缺点,但多亏了“学徒制”才能让英国短期内形成了高支纱垄断。
机器也许一开始的目的是节省人力,现在则成了一种牺牲了未来,并且还会带来骚乱和痛苦的工具。
韦奇伍德和博尔顿参与了爱尔兰关税和贸易谈判,将通商条约变得对自己有利。这两个人不仅这一次,拿破仑在《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时摔的那个茶壶就是韦奇伍德产的,而那个茶壶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1774年韦奇伍德为叶卡捷琳娜制作了900多套米白色的餐具,而且韦奇伍德有“王后的陶瓷”的称号,凭着这个头衔他和博尔顿出入上流社会一起推销韦奇伍德瓷器,这让在七年战争后很多企业萧条的情况下,韦奇伍德依旧生意兴隆。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陶工,男人也许不懂女人想什么,但他可以雇佣女性来为陶器设计花纹,一般也只有女人才会去在乎陶瓷上是什么图案。
“你在科本茨伯爵那儿摔的茶壶上面是什么花纹还记得吗?”乔治安娜忽然问。
正在喝咖啡的波拿巴被问愣住了。
“别在意。”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继续翻阅手里的泰晤士报。
韦奇伍德培养了很多业余艺术家,尤其是有教养的女性,她们设计的“王后陶瓷”不是洛可可风格,而是新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式的,最关键的是他们新出品的瓷器有了伊德鲁尼亚款的,广告都在报纸上刊登了。
乔治安娜也送了很多塞弗尔的瓷器给欧洲皇室,她当时选的是花草纹,看着非常“田园”。
不论是制陶还是玻璃,上釉那道工序都需要用到碱。七年战争期间西班牙的碱停止供应了,当时西班牙提供的也是从猪毛草里提供的植物碱,过去人们用的碱主要来自木炭中提取的“珍珠灰”,但是随着苏格兰森林减少,“纯碱”供应只能另辟蹊径,海带灰、北欧的草碱、美国的“珍珠灰”效果都不怎么好,乔治安娜想到了为提高塞弗尔陶瓷的竞争力限制法国纯碱出口了么?她没有,她还是想着公平竞争,要怎么在瓷器设计上超过韦奇伍德。
我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她啪得一声将那份有招聘广告的报纸摔在桌上,然后开始吃早餐。
波拿巴看她的眼神很诡异,就像是在看某种稀有动物。
“干什么?”她凶巴巴得问。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报纸。
她搞不懂那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现在英法两国的报纸都很克制,并没有朝着对方攻击,除了极个别人。
拿破仑和奥坦斯的绯闻传到了英国,就连迪耶普都知道了,这是早上玛蒂尔达提供的情报,是她偷听昨晚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侍女们说的。
而印刷这个绯闻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英国逮捕了,他就是那个很喜欢在自己家后院,表演用断头台给鸡断头的那个人。
怪就怪在这里,她很轻易就相信这是个绯闻,即便所有人都说得言之凿凿煞有其事。
但她一直怀疑西弗勒斯还想着莉莉。
这或许是因为那是哈利从冥想盆里看到的属于西弗勒斯的记忆,他居然一点没怀疑记忆作伪,哈利还遇到过,斯拉格霍恩为了隐瞒魂器的关联制造了假的记忆,他为了获得真的记忆还用上了福灵剂。
是因为她迫切得希望那是假的记忆么?可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真的,其余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而此刻坐在她对面,穿着居家拖鞋吃早餐、看报纸的男人可是在犯过战争罪的。
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恶心,可是她没有谴责他或者嫌他脏。
“你在看什么?”他盯着报纸状似不在意得问。
“您跟我说过,能冲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乔治安娜说“但我还想要纯洁的灵魂。”
他把视线从报纸上转到了她的身上。
“不觉得我可笑吗?”她苦笑着“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梅兰妮,因为需要依靠斯嘉丽生活,才选择容忍。”
“她们是谁?”他问。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利昂,毕竟,我不是个什么贤惠的女人。”
他把报纸放在了桌上,用戴着手镯的那只手,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意见对我是有用处的,到了安特卫普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到安特卫普?”她问。
“神秘感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有的。”他笑着说,然后收回了手,专心吃早餐。
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澄清,恐怕都无法让别人相信,她一开始没有出轨的打算,更何况对象是他。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反倒不如利用它带来的好处。
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禁止麻瓜种进入霍格沃茨读书,她觉得不能像他那么绝对,但要严格筛选是必须的。
这么做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纯血主义,但她都跟一个麻瓜睡在一起了,怎么能算呢?
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否则他们带来的坏处比没有力量时更大。
如果伏地魔一直呆在麻瓜孤儿院里,那么他充其量是个恐怖的孩子,不会变成dark lord。
“昨晚上在沙滩上的故事我还没有说完,在大英博物馆里,我看到过一口白银做的坩埚,上面有一种长了角的蛇。”
“我看到它了。”波拿巴说“你们称呼它是长角水蛇。”
“有些学者认为长角水蛇的原生地是美国,但是这口银锅和别的文献证明它是西欧产的……”
他耐心得听着她说,并没有插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辨别他是不是觉得她很烦。
或者说,他觉得她说的都是故事,没有当真。
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呐,她也不想说服他认同自己。
神秘学的东西一个麻瓜还是少沾边,她以后不会再问他相不相信有魔法这种傻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