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是近卫军首先发现的,白天他们路过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
屋主似乎离开的时间不长,里面的灯和蜡烛都还亮着,树屋的后面有一个围栏,里面养了很多奇怪的小动物,它们跟发了疯似的迎着月亮跳舞。
近卫军们不敢继续调查,于是放了一个烟火,乔治安娜没有先进树屋,而是看了养在围栏里的动物,发现它们全部都是月痴兽。
月痴兽的粪便是很不错的肥料,在围栏旁边有一个小木屋,里面装的都是处理好的肥料包,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狗窝,狗窝里的狗已经不见了踪迹。
接着她便沿着木梯来到了树屋的门口,用阿拉霍洞咒试图开门,结果那扇看起来很陈旧的门纹丝不动。
她仔细观察了门半天,发现了门框上装了两个木盒。
“这是流传于两河流域的防盗手段。”乔治安娜对利昂和拉普说“里面会放有符文,即便加持者死了,符文还是会起作用。”
他们俩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无奈得说。
“这门你能打开吗?”拉普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当然。”乔治安娜说,然后对着门用了个爆炸咒,将它给炸开了。
树屋里的摆设简陋而温馨,屋子里有一个铜盆,不仅为屋子提供热源,还能将衣服烤干,墙角放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床单和枕头都很干净,另一边则放着一张很大的实验桌,上面放满了各种仪器设备。
“这里是那个狼人的家。”乔治安娜对二人说“他死了之后施展的隐藏咒也就失效了,这样你们才会看到这所房子。”
然后她走到了实验桌边,发现那里放着一个装着银色粉末的瓶子。
“那是什么?银粉?”拉普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她看着手里的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西弗勒斯。
“那是什么?”利昂问。
“神角兽的角粉,它以月痴兽为食。”乔治安娜放下了瓶子“那种动物有一双很可怕的发红光的眼睛,而且长得像狗。”
“你是说,村民所说的地狱犬就是你说的那种名为神角兽的动物?”利昂问。
“那个狼人养它是因为它可怕的外表,这样村民不敢轻易靠近古战场了。”乔治安娜悲伤得说“那个战场加上周围的树林也足够大,到了他变身的时候他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拿波里昂尼一时无话可说。
“这里有些文件。”拉普说“都是英文的。”
乔治安娜连忙走了过去。
“还有一枚戒指。”拉普将那枚戒指递给了她“这好像是他家族的徽章。”
“这不是家族徽章。”乔治安娜看着那枚戒指“这是伊法魔尼魔法学校的毕业戒指。”
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上面有四学院的标志。
“他是个美国人,名叫卡纳刻·格雷。”乔治安娜说“因为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从新大陆跑到了欧洲,然后在这个古战场定居,养了一只外表可怕的动物将附近的村民给吓走,他本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我们路过此地。”
“我以为新大陆有足够的土地给他藏身。”拿波里昂尼说。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他是个好人。”乔治安娜悲伤得说。
没人回答她,拉普了拿波里昂尼继续在木屋里搜索,后来拿波里昂尼在实验桌的桌边发现了一块怀表。
他将它给打开了,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从表面投射出一片深蓝色的天空,许多繁星漂浮在其中,有的还用很细的光线连接,看起来像是星座图。
他可能觉得神奇极了,张大了嘴在看。
这其实只是个普通的星象仪而已,虽然它是豪华版的,很适合作为送给孩子的礼物。
“你能不能把阿提拉的戒指还给我。”乔治安娜对他说。
“什么?”利昂有些迟钝得问。
“你把阿提拉的戒指还给我。”她朝他伸出手。
“为什么?”
“我换一个礼物送给你。”
拿波里昂尼冷笑一声。
“找来人清空这个地方。”他命令道。
“我想这属于魔法部的职责所在,第一执政。”乔治安娜说“有一些职权问题我想我们该划分清楚了。”
拿波里昂尼盯着她。
“魔法部也有傲罗,处理狼人问题可以由他们负责,不需要您的士兵。”
“保护居民是我的职责。”拿波里昂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您这么说听起来可真像领主。”她揶揄讥讽着。
“你究竟想干什么,乔治安娜?”他有些不悦得说道。
“这正是我想和您讨论的话题,职责的划分,我可以让魔法部的职员消除士兵们今晚的记忆,这样您就可以不用担心军队里流行神秘主义和巫术,国际保密法也被维护了。”
他看起来非常不耐烦。
“宗教审判所很多时候接到的是诬告。”乔治安娜无奈得说“哥白尼的母亲就是例子,要鉴别是不是真的巫术很不容易,教会的牧师绝大多数也是普通人,您应当下令禁止民众和教会以施行巫术的名义实施迫害。”
“那要真的是巫师干的呢?”拿波里昂尼厉声问。
“魔法部也有法律执行司,我们会对那些滥用魔法的巫师实施惩罚,我们不能否认,利昂,猎巫运动是黑暗时代的一部分……”
“你们英国是怎么做的?”
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拒绝在麻瓜法律中颁布承认并保护巫师的条款。”
拿波里昂尼笑了“为什么?”
“承认世上有巫师可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在民众眼里看起来像是疯子。”
“而你让我颁布法律保护巫师?”他怪模怪样得说。
“不是保护巫师,他们又不是未成年人,而是禁止再用巫术指控实施迫害。”乔治安娜纠正道“人们不能因为怀疑对方是个女巫,就把她丢进水里淹死。”
他像是听了不可思议的笑话似的无声得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威尼斯是那段时间少数保持理性的国家,他们把这些巫术指控列为‘胡扯’……”
“我不想听这些。”拿破仑打断了她“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威尼斯?”
因为威尼斯是文艺复兴的引擎,那里有出版和言论自由?
乔治安娜敢发誓,这句话她要是说了,她就要永远少一个听众。
“威尼斯人最早终止了所有的巫师审讯。”乔治安娜说“有些所谓的女巫其实根本就是精神病患者,对一位高尚的、理性的政治家和统治者而言,巫术指控是有碍秩序稳定,制造混乱的。”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拿破仑说“其实加洛林法典已经不赞成宗教审判了。”
“不是宗教审判,而是巫术指控,世俗法庭也会接到这类案件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他不负责任得说。
“你在敷衍我?”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说。
“我们需要讨论和思考,你以为法律是随便颁布的?”
乔治安娜很明显得不高兴了。
“为什么你不和其他女人一样喜欢宝石。”波拿巴夸张得抱怨着。
乔治安娜甜蜜得假笑着,然后冷着脸离开了这个小树屋。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放回去!”她在下楼时头也不回得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买个新的给你,别动凶案现场的证据。”
她不知道波拿巴听不听得进去,反正她话已经说了,更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避免格雷的尸体被带到巴黎解剖了,火化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他不需要为了满足人类的好奇心而继续付出了,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