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很容易沉醉于对他们来说是现实的幻觉中,即便大规模的狩猎巫师已经结束了,他们依旧在告发,并喜欢当众指控别人。你们还记得皇帝的新衣那个故事么?”威尼斯教区的主教秘书在圣马可教堂内的办公室里,问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是说那个其他人都不敢说,只有一个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斯内普问。
“获得成年人的关注会让他们觉得很开心,尤其是在街上的孩子,巴伐利亚州最后一个被处决的巫师是1756年,一个名叫维罗妮卡·泽力拉钦的女孩,她14岁的时候被继父从家里赶了出去,她加入了一个孩子帮,靠扒窃为生,后来被一个远房亲戚送进了孤儿院,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法?”詹卢卡问。
“她偷圣餐,不是那些金银餐具,只是没有发酵的饼,结果饼在她的手里都坏了……”
“是坏了还是发酵了?”斯内普问。
“没人会吃她碰过的食物。”秘书长说“我从没见过食物被那样亵渎过。”
“虫子?”斯内普不嫌恶心一样笑着问。
“在16世纪80年代小孩子还能成为关键证人,有些宗教裁判所的巫师专员甚至还用‘着魔’的女孩辨别嫌疑人是不是巫师,因为她们宣称巫师身上有魔鬼的记号,把小孩子的故事当作是真的。”秘书长滑稽得笑着说“你把那位诬告你教子的孩子的话当真了吗,男巫?”
“你瞧着我身上有记号么?”斯内普讥讽得笑着。
“你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秘书长说“你真不擅长隐藏。”
“我不会因为害怕自己被追捕而假装自己是个麻瓜。”斯内普说“接着说那个维罗妮卡女孩的事。”
“法庭在处理小孩子的指控时尤其困难,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14岁以下的青少年不需要自首,而是处理他们的监护人,通常是他们的母亲和姨妈,但街头流浪的孩子没有监护人,他们从家里出走,或者父母死于瘟疫,睡在牛棚马厩或者是洗澡的棚子后面,他们尽量避免接触大人,因为,他们不相信成年人,靠乞讨和打零工为生,相比起送进作坊,他们更愿意接受教会的施舍,领主和修道院会有规定,慈善只能做几天,这个教区的慈善结束了他们就要去下一个教区,在旅途中他们把修道院作为基地……”
“然后把情报出卖给你们,好了,回到那个维罗妮卡的故事上去。”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秘书长。
“女孩要比男孩听话,男孩叛逆又爱惹麻烦,有时他们会被当地‘法律和秩序’的维护者迫害,雇佣杀手铲除这些妨碍别人做生意的乞丐,每次有哪个领主准备处理这些小孩的时候,就会有大规模的举报发生,只要裁判所愿意处理,他们就敢举报,他们编的故事就是他们的依据,反正那些小子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秘书长冷笑着说“女孩子则擅长表演,就像她们天生就是演员,但维罗尼卡不一样,发现她偷圣餐后孤儿院的修女让方济各会士来看看,在挨鞭子的威胁下她没有偷圣餐饼了。”
“就这样不至于被处死吧?”詹卢卡说。
“她又跑了,跑到一个富人家里当女佣,但是她又出现那种被附身的迹象,主人在害怕之下把她赶走了,后来她尝试自杀,却没有成功,她又跑到那户她工作的人家里,把女主人和她的孩子给杀了。”
“她怎么自杀的?”斯内普问。
“你不会相信的。”秘书长掐灭了烟头,平静得说道“在被捕之后她非常听话,根本不用刑讯逼供,她就把所有罪名承担了,包括夜晚飞行和半夜拜魔,她也知道承认了这些罪行她就会死,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你是法官怎么办?”
“她不愿意回孤儿院?”斯内普问。
“我还在想,为什么她只偷圣餐?”秘书长说“她可以偷走那些金银器,就像那些小偷男孩一样,那些饼又不值钱。”
“不能给她驱魔么?”詹卢卡问。
“人都已经疯了,或许疯人院还能找点平静,到处都有巫师恐慌,也有很多人打着驱魔的幌子招摇撞骗,当时最出名的驱魔人是约翰·约瑟夫·加斯纳尔,他将疾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其他的驱魔人已经和杂耍艺人、讲神话的人和骗子等同了,有足够的力量成为驱魔人的只有极少数,即使是现在,教廷只有200个驱魔人,要应付全世界的驱魔。”
“优先救有价值救的,维罗尼卡那样的孤女没价值救。”詹卢卡冷冰冰地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秘书长问。
“所以,她被处死了?”斯内普问。
“资料上是那么写的。”秘书长又点了一根烟“康德说哲学家的任务是探索人类推理的边界,不过我没打算做侦探。”
“你觉得她得救了?”詹卢卡问。
“女人和小孩经常被认为是无辜的牺牲品,法官则是有怪癖的人,何况是维罗尼卡是一个小女孩。”秘书长扯着嘴角冷笑“群体的智力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但是从感性和激起行动方面,群体又高于或低于个人,也许有那么一个群体救了她。”
“你的证据?”斯内普问。
“巴伐利亚不用处理巫师火刑,而是用斩首,她的尸体被掘走了。”秘书长揉着眉心“巴伐利亚是比较开明的地区,但有的时候我希望候选帝别那么开明。”
“即便是巫师,头被砍了也会死的。”斯内普说。
“谢谢你的安慰。”秘书长苦笑着“你们虽然会巫术,却还是人类。”
“也许她用隐形术骗了你们。”巫师毫不留情地对牧师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个巫师用了隐形术把自己的脖子给隐藏了,躲过了革命党人。”
牧师的长脸变得更长了。
“你是说,巫师运动和小孩子有很大关系?”詹卢卡问。
“不是每个小孩都是天使,也有恶魔一样的小孩。”秘书长说“说不定Zodiac被某个专门铲除小孩的杀手的恶灵给缠上了。”
“他们和ETT有没有关系?”斯内普问。
“绝对不是‘白色忏悔者’。”秘书长回忆着“也不会是‘黑色传奇’。”
“这是乐队的名字?”詹卢卡问。
“你告诉我,青少年。”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被好心的修士救走了?”斯内普说“我知道有不少巫师藏在教会里。”
“你想制造内讧?让我们清查自己人?”
“随你的便!”斯内普讥笑着说。
“魔鬼附身是会传染的,我们也是人,最先否认巫师信仰的也是新教徒,不论身处哪个时代,你们都是搅屎棍。”秘书长怒视着斯内普。
男巫摊开手耸肩。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宗教改革促进了巫师信仰的衰落,他们,最先撤掉了宗教裁判所!”秘书长满怀怒意得说“他们到处发小册子,说做弥撒是教皇的巫术,打奥斯曼帝国的时候也是他们暗中抢劫地中海商船,巴拉丁通过世俗法律宣布狩猎巫师非法的时候,英国国王却不同意……”
“哦!这才是症结!”斯内普大叫道“我们也派出了代表希望国王同意捕猎巫师非法!”
“那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他们觉得承认世界上有魔法太无稽了!”斯内普学着费农德斯里的样子大声吆喝“这世上根本没有魔法!”
“什么?”詹卢卡傻愣愣得问。
“海德堡人也不信有巫术。”秘书长咬牙道“因此他们立法禁止伤害巫师。”
“就像禁酒令,越禁越猖獗。”斯内普无奈道“后来干脆不禁了。”
“他们干得不错,直接打击巫师信仰。”詹卢卡喃喃低语着“这样教廷和世俗一起被新教国家弄成迷信了。”
“你太天真了,孩子,他们宣教的时候把巫师和魔鬼签订的契约与教徒和神之间的契约等同了。”秘书长秘书长解恨得笑着说“摩西十诫,不可拜偶像,你们拜的是十字架,是主在苦路上背负的,到底是谁和魔鬼签契约了?”
“我跟你说了,我当教父只是因为传统。”
“你们今天跑这里来干什么?”秘书长气势汹汹地问,仿佛有随时殉道的打算。
“现在不是时候?”詹卢卡问。
“没错,现在不是时候。”斯内普瘪嘴说“我恨麻瓜。”
英国被孤立了,他们不找美国做小伙伴,还能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