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了，林影打住了之前的话题，起身对顾长风道：“时间也不早了，等张小姐吃完，你们就早点休息吧，要是你奶奶醒过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知道了。”顾长风轻声应着，起身送林影出门。
临走之前，林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张婧，后者却仍旧低着头，半点反映都没有。
顾长风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张婧的晚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见他进来，她起身将餐桌收拾干净，然后提着所有垃圾，一声不响地出了门。
片刻之后，两手空空的张婧再次推门回来，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邮件的顾长风，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去查看病床上的奶奶了。
看着她故作冷漠的背影，顾长风忍不住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姐，你是不是打算，从今往后再也不理我了？”
张婧站直身体，头也不回：“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你不用多想。”
顾长风张了张嘴，本想劝她几句，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话语，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化成了一声叹息。
张婧也不想他为难，于是沉默片刻，主动转过身看向他，转移话题道：“这两天你没去公司，肯定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奶奶的病情现在渐渐稳定了，要不你明天先回去上班吧？”
顾长风摇了摇头，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病床前，蹲下身握住顾老太太的手，轻声道：“自从五年前生了这种病，奶奶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明明知道，这几年却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过，从来没想过要回家好好陪陪她老人家，以至于现在……”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再开口，声音也有点哽咽：“姐，奶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唉，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明明应该早点回来陪她老人家的……”张婧叹了口气，在病床边上坐下，轻轻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不过你放心吧，我相信，奶奶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顾长风重重点头，然后缓缓将脸埋进了胳膊里。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能听到的，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长风忽然抬起头，眼神明亮的看向张婧，欣喜道：“奶奶！”
张婧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地从床上弹起来，紧张道：“奶奶怎么了？”
“动了！我感觉到奶奶的手刚刚动了一下！”他说着，下意识看向被自己握住的顾老太太的手。
果然，食指在动！
两人激动地对视一眼，张婧快步走到床头，按下了呼叫铃。
在医生还没有走进来之前，老太太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奶奶！”
“奶奶！”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到。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好像生怕吓到老人一样。
刚睁开眼的顾老太太眼神还很迷茫，她的视线在顾长风和张婧脸上各停留了几秒，最后看着张婧，不确定道：“婧儿？你回来了？”
张婧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握住顾老太太的手，不住地点头：“是我，奶奶，是婧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