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还好有你”，让方锐的心一瞬间坚定下来。
他想，今后哪怕为她上刀山下油锅，为她把这条命都搭上，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吧？
两人对视了片刻，方锐缓步走到她身旁：“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是她从没听到过的温柔。
司徒茗殊抿了抿嘴唇，抬手抓住他的手臂：“第一件事，麻烦你去帮我查查宇文清萱，看她除了顾长风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特别在意的人。”
“宇文清萱？”方锐缓缓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个对你下毒的人？”
司徒茗殊无声地点点头。
方锐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这种人还有什么好查的？我去找人直接……”
没等他说完，司徒茗殊抬手打断道：“杀了她很容易，可那对我报仇的计划没有任何帮助，我需要她活着，而且是听话的活着。”
说到这里，方锐明白了。
他点点头，又道：“好，我会去查，那下一件呢？”
“第二件事，想办法联系黎诺，让她在顾氏财团的周年庆典那天，帮我扩散微博里置顶的那条录音。”
听完这句，方锐狐疑地看着她，迟疑半天，才开口道：“你让我联系黎诺……该不会是……”
司徒茗殊知道他误会了。
当年她为了帮黎诺制造跟方锐单独相处的机会，几次假装联系不到她，然后让方锐帮忙约她出来。
“打住，我早就没那么无聊了！”司徒茗殊正色道：“这次纯粹是找她帮忙。”
“哎呀，何必这么麻烦？一条微博而已，我去找二哥打声招呼，有的是办法扩散出去。他手底下那帮营销团队，可不是养来吃白饭的。”
司徒茗殊白他一眼，无语道：“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件事，我不想让方家牵连进来！你要是实在不想联系黎诺，我再想办法好了。”
“好吧好吧……”方锐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妥协：“那还有第三件事吗？”
“有！”
方锐苦笑：“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司徒茗殊挑眉看着他，轻笑道：“跟你客气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外人啊？”
方锐无语。
片刻，司徒茗殊敛去笑容，扭头看着方锐的眼睛，认真道：“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从今天开始，到我报完仇的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方锐大惊失色，下意识转身按住司徒茗殊的肩膀，焦急道：“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你说，我可以改啊！”
司徒茗殊摇摇头，挣脱他的双手，轻声解释：“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出于两点考虑：一，你太过跟我纠缠，就会被你二哥软禁，像这次一样……而你一旦被软禁，就没有人可以帮我了，你明白吗？”
方锐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思考着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司徒茗殊又开口道：“至于第二点，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现在都还是顾长风的妻子，为了报仇，我暂时不能跟他离婚，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不能离婚？”提到这点，方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赤红着双目看向司徒茗殊，厉声道：“你今天去跟他离婚，我明天就可以娶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到时候，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替你报仇！”
司徒茗殊苦笑：“方少侠，你清醒点好不好？就凭方家，怎么可能斗得过顾宋两个超级豪门呢？退一万步，就算方家有这个实力，那你有把握说得动你大哥二哥这么做吗？”
见方锐不说话，她又道：“说白了，娶我，帮我报仇，这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这种对家族没有丝毫利益可言的事情，我看不到他们愿意帮我的点在哪里。”
“可是……唉！”方锐烦躁地踱了两步，抬手一拳狠狠打在墙上，雪白的墙壁上立时出现一道血迹，红得刺眼。
“喂！”司徒茗殊吓了一跳，下意识上前握住方锐的手，紧张道：“你这是干嘛？”
方锐反手将她纤细柔软的小手攥入掌心，声线软了下来：“可是小殊，我早晚一定会娶你的啊，他们就算现在不肯帮我，将来也没办法阻止我的。”
司徒茗殊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后退两步，转过身，不自然地开口：“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我不要以后再说！”方锐大步绕道她面前，再次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小殊，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二十年里，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将来会嫁给我吗？”
司徒茗殊咬了咬下唇，艰难地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啊？！”方锐带着哭腔吼道。
为什么？
因为她心里清楚，从她答应嫁给顾长风的那一刻起，她跟方锐就再也不可能了。
哪怕她以后真的跟顾长风离了婚，她可能会再嫁给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方锐。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心……
从方锐的手中挣脱，司徒茗殊表情冷了下来：“方锐，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你，你就不愿意帮我了，是吗？”
“当然不是！”方锐立刻否定，可他还是忍不住挣扎道：“小殊，我爱你，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只要你开口，我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你身后！但你能不能……能不能认真地告诉我一次，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司徒茗殊抿着嘴唇，迟疑半晌，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重要吗？”
“重要！”
“好，那我就告诉你！”司徒茗殊猛地转过身，提高音量道：“方锐，你听好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弟弟看，在我心里，你跟昊然没有任何差别，你觉得我会爱上昊然吗？”
“从始至终，我心里爱的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顾长风，哪怕我现在非常非常恨他，我也没办法再爱别人了，你听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