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殊……”半晌，柳清河才回过神，抬手摸了摸司徒茗殊的额头，颤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司徒茗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睁开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她弯起嘴角，给柳清河一个安心的微笑，轻声道：“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柳清河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司徒茗殊的眼睛，无奈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司徒茗殊眨了眨眼，又跟柳清河聊了一会儿以前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的缘故，没过多久，司徒茗殊就明显感觉到困乏。
打了个哈欠，她握住柳清河的手，轻声道：“清河，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啊？”
柳清河失笑：“有话直说，干嘛要用这种语气？”
“好。”松开她的手，司徒茗殊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这才淡淡开口：“我醒了这件事，能不能请你暂时帮我保密啊？”
“啊？”柳清河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司徒茗殊只好又道：“我暂时……不太想见顾长风，你明白吧？”
“就是说，不告诉顾总你已经醒了，对吗？”
司徒茗殊点头：“除了顾长风，别人最好也不要说。”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假装昏迷，但她们毕竟是最好的朋友，对于司徒茗殊的请求，柳清河一向不会拒绝的。
“我知道了。”柳清河点头。
司徒茗殊闭上了眼睛，片刻，就在柳清河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又强打着精神，交代了最后一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尽快带方锐来，我想见他。”
“哦，好。”柳清河应声。
司徒茗殊实在太累了，她甚至都没有听到柳清河是不是答应了自己，就已经失去了意识，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
再醒来已经又是两天后，见她缓缓正眼，柳清河松了口气，苦笑道：“小殊，你根本不用刻意交代让我保密，顾总在的时候，你真的一点点醒过的痕迹都没有！”
司徒茗殊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见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柳清河过去按住她，然后拿起遥控器，把床头的高度调整到一个很舒适的角度，这才轻叹一声道：“顾总现在白天去公司，晚上过来通宵照顾你，真的很辛苦！”
“这才几天啊，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连我看着都有点不忍心了，你真的确定不想见他？”
“嗯。”司徒茗殊低垂着眼睑，闻言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为什么啊？！”柳清河皱了皱眉，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头，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你们之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是因为励淼淼？还是宇文清萱？”
司徒茗殊眨了眨眼，开始回忆起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你听好了，我可是顾氏财团董事会的千金小姐，下次你见到我如果还是这个态度，别怪我让长风哥哥炒了你！”
这句话又一次在脑海中想起的时候，司徒茗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对了，这就是励淼淼，一个嚣张跋扈却没什么脑子的千金大小姐。
那宇文清萱呢？
好像是A大的才女，一个高颜值的学霸，而且……她们是同一批入职风茗的。
等等，柳清河之前好像说过，她之所以会住院，是因为宇文清萱在公司向她下毒，她为什么要下毒呢？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想到这里，司徒茗殊的后脑又开始出现针扎般的疼痛。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捂住了后脑。
“小殊你怎么了？”看她表情不对，柳清河紧张起来。
司徒茗殊咬着牙，艰难地摆了摆手，一直到大脑放空，疼痛感减轻才再次开口。
“没事，就是想事情的时候，有点头疼而已。”
柳清河扶着她躺好，又把床头的高度往下调了调，这才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去叫医生过来看一下吧，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不要。”司徒茗殊虚弱地摇摇头，岔开话题：“对了，清河，你上次不是说是宇文清萱下的毒吗？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下毒啊？”
柳清河想了一下，看着司徒茗殊的眼睛，小心翼翼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
“唉，好吧。”柳清河抿了抿嘴，缓缓开口道：“听夜特助说，是因为宇文清萱觉得，你抢走了他最爱的人。”
司徒茗殊迷惑地皱起眉头。
她抢走了她最爱的人？怎么可能嘛！
她从头到尾，就只喜欢过顾长风一个人而已啊，除非，她也喜欢顾长风？
想到这里，她眸色缓缓转冷。
是了，就是顾长风！
当初，她们的相识，就是从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开始的，那个A大的妖孽学长……
随着回忆，司徒茗殊的脑海逐渐清明起来，忍着后脑传来的剧痛，她眼前，两个自己的影子缓缓重合在了一起。
一个，是三年前遍体鳞伤的自己；
另一个，是三年后没心没肺，又一次不顾一切爱上顾长风的自己。
司徒茗殊啊司徒茗殊，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双手紧紧攥住被单，无声地痛哭起来。
柳清河是感受到微微的颤抖，才发现她竟然在哭的。
看到眼前那个哭得昏天暗地的司徒茗殊，她一下子慌了，一边起身去拿纸巾帮她擦眼泪，一边柔声问：“小殊，你怎么了，哪里疼吗？我去叫医生！”
司徒茗殊摇头，不管她怎么问，都死死咬着下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柳清河无奈，只好坐回床边默默陪着她，一直到她不再流泪，才开口：“好点了吗？”
司徒茗殊深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
怕她再问自己为什么哭，司徒茗殊点点头，抢先开口问：“方锐呢？后面那两天方锐来过吗？”
“没有。”柳清河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我听说他已经回方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电话一直打不通。”
司徒茗殊点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方锐果然又被方家关起来了！
确认过方锐的行踪，她又问：“笑笑呢？为什么一直是你在这里陪我？笑笑怎么没来？”
提到马笑笑，柳清河神色暗了下来，思索片刻，她吞吞吐吐道：“笑笑她……她……好像也被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