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不到一个书生拍的马匹还这么文绉绉的,什么荀攸荀彧的,没听说过,哈哈。”
“那是。”
屠夫张忽然话题一转,忽然道:“你既是爷爷的孙子,就给爷爷从实招来,把你的心吐出来,让这小子好好瞧瞧。”
牛弧才弯着腰走了过来,此时被这话一惊,又猝然跪了下去,茫茫然,看了看马昌虎,转身抱住屠夫张的大腿,哭到:“爷爷,孙子可只有您这一个爷爷啊,这人心要是吐出来了,人,不久没了么?”
屠夫张一角踹开牛弧:“你踏马的不是读书人吗?听不懂话?老子是叫你把你肚子里那些东西说给我们的马大侠听听,让他好好了解了解爷爷的孙子有多厉害,你若是吐了半句谎话,爷爷这手起刀落,这活孙子就要变成死孙子喽!”
说着,屠夫张扔了剑,拔出刀,弹了下,铮的一声,牛弧差点给吓得又尿出来,赶紧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都全吐了出来,半句虚言也无。马昌虎听得张目结舌,若是剃去牛弧添油加醋的部分,其他的内容还真与屠夫张所说一致,若是两人没有事先通过声气,马昌虎是不信的。
但是无论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牛弧的表现也绝非人能够演出来的,屠夫张在其说完之后,马昌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手扯过了牛弧,手起刀落,哧一声血红飞溅,牛弧就已人头落地,滚动几下,撞到溪水旁边圆石,正好瞪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盯着马昌虎和屠夫张...
马昌虎欲言又止,牛弧心机如此歹毒,竟然想要借此让他和孙青跟屠夫张拼个半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不可不说,当真算得上心狠手辣四个字。
屠夫张摔了摔倒,呸一口吐了混入嘴里的血,骂道:“这狗日的穷酸儒生一个,连这血老子闻着都想吐。”
随即转身,看向马昌虎,一眼瞪去,马昌虎欲后退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屠夫张笑道:“小东西,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逃走的好,老子让你看了这么出好戏,你竟然连一句感想都没有留下,就想走?”
正上前两步,忽然听见有人急掠过来带动的风声,哈哈一笑,对着马昌虎道:“这蠢材好在还不算很蠢,至少还是跟了过来了。”
又对着声音传来方向大声道:“姓孙的,这里来。”
片刻,孙青身影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就落在了乱石堆边,见马昌虎浑身血渍,屠夫张更是一身鲜血,眉头紧皱,又发现一具尸首在此,脑袋靠在旁边石边,正是自己恨得咬牙的牛弧,心下骇然,双目大睁,不觉失声道:“牛弧?”
“哼哼,怎么样,老子帮你杀了这叛徒,你总得给老子一点谢礼才好啊。”
屠夫张不说还好,一说,孙青就黑着脸,咬牙切齿道:“老子谢你几个透明窟窿!”人才说罢,就已举起手中的长枪刺去,这长枪自然不是他平时所持的丈许长枪,为了行动便利,他所带的也不过是山寨里最常用的劣质长枪而已,但是枪法到了他这样的地步,即使武器不行,孙青也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咻一声破空声响,孙青就朝着屠夫张连刺三枪,同时也不顾马昌虎是否还能动身,大声道:“兄弟动手!”
屠夫张一提脚,将牛弧尸首踢起,长枪连刺,刷刷声响,尸体就四散落下,血液撒了一地,而此时屠夫张已窜身溜开,孙青欲提枪上阵,才走两步,就被马昌虎叫了住。
孙青愤然回首,喝道:“叫我住手?可知我多少兄弟死在这狗贼手上?这会儿你不帮我,反倒要劝我,这是什么意思?”
马昌虎本没有恢复多少力气,这会儿自然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看了看孙青焦急憎恨复杂的颜色,又看了看溪水边血人一般的金刚,道:“屠夫张要与我打赌,他若是输了,便不会再对山寨的人出手,你先让他说完怎么个赌法再说。”
此时屠夫张也呵呵笑着,道:“没错。”
孙青长枪倒叉,一枪贯穿身后巨石,巨石轰然撕碎,粉尘、石块、石子砸向两边荆棘草丛,怒道:“屠夫张此时一定耗费不少内力,你我若是联手,怎会杀不了他?”
说着就要动手,马昌虎却又拦住:“论内力,屠夫张正值壮年,又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现在还有一半的内力,也能从容应对我们两人联手。你我只有两条性命,但是我们死后,山寨里的人的性命,又交于谁保护?即使屠夫张不杀,你们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县城里的官员豪绅哪个不对你们恨之入骨?这之后,你可有想过?我们不如与他赌斗,若是胜了至少能够保山寨无恙,若是败了,再做奋死一搏也不为不可。”
“你说的这些,老子可全都听见了。”
马昌虎看向屠夫张,拉住了孙青,勉强道:“前辈实力深厚,定然也只是把这些当游戏一般,想必也不会在意晚辈们的一点小心机,晚辈先前两次与前辈交锋,受了重伤,邀孙寨主与晚辈一同对阵,前辈也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这一口一个前辈,孙青听得手都在发抖,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马昌虎,似要在他身上看出什么花来。但看马昌虎满是血迹的脸上似乎真有一副受了重伤似的苍白面孔,随后又忍不住叹口气,轻轻挣脱了马昌虎的手,道:“既如此,就这样办吧。”
“不急。”
马昌虎勉强对孙青笑了笑,又看向了屠夫张:“前辈先前跟晚辈所说赌斗,不是说晚辈即使输了,还有放过山寨的可能吗?晚辈敢问,这条件究竟是什么?也好让晚辈有一点心里准备。”
屠夫张此时竟然沉思了片刻,走到旁边,伸脚勾起长剑,一脚提起剑柄,借着力道将剑甩到空中,画着圆飞落在马昌虎身前,正好直直的叉入地下数寸。长剑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