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九既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也不在担忧,直接拿起屏风上的衣裳,“你先转过背去,我赶紧把衣裳换了。”
“啊?”齐少焉没反应过来,叫了一声,随即连忙转过背去。
身上黏糊糊的,的确不舒服,白月九换好了衣裳,将自己的裙子往拿地上一扔,便探头探脑的出来,只是并未看齐少焉,而是朝殿外的门口看去,确定没了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依旧不敢从前门出去,因此便抬了凳子朝窗户走过去。那齐少焉见此,不由得跟过去,“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逃走,难不成等他们来抓『奸』么?”她头也没回,直接踩上凳子打开窗户,但见外面是一片木槿,直接就抬腿要翻出去。忽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朝齐少焉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今日谢谢你。”
那齐少焉本来就因她那句‘抓『奸』’的话红了脸,如今再听她跟自己道谢,脸颊越发红透了,也不敢抬头,只唯唯诺诺道:“那姑娘自己小心些……”
白月九也没回头,翻过窗户直接攀着木槿落地,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宫里她上一辈子来的次数不小,自然熟悉每一处的路。而此刻是离这雅兰宫越远越好,若是齐贵妃问起,就说自己换好衣裳出来,没见了丫鬟宫女,自己『迷』路了。
但是宫中守卫森严,白月九也不敢『乱』走,只得挑着那些人少的路段去。毕竟她可不想现在就被送到雅兰宫,那么好戏就看不成了。
一面从怀中拿出自己之前的腰带,找了个无人之地,直接『摸』出火折子给点燃。
这华丽的宫殿对于她来说就如同刀山火海,既是如此,怎么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她着急去换衣裳,正是因为这腰带上撒了『药』粉罢了,自己又正好在把脉的时候均匀的涂在了齐贵妃的手腕上,她这一休息,体温升高,那『药』效也该发挥了吧。
只是可惜,自己却不能亲眼所见,不知这宫中贵人们饥渴之时,当如何解决,那陛下日理万机,可不能随叫随到。
她将那最后的灰烬抹进花丛里,刚转过身,却见身后竟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白月九眉头当下不由得一凝,行礼便欲退去,却被那人唤住。
“这不是文安侯府的三姑娘么?再此处作甚?刚才烧的又是什么?”
说话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千时谨的那个表兄,尊贵无比的四皇子赢墨麟。
白月九见自己被他认出,索『性』停顿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方笑道:“我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赢墨麟贵为皇后之子,素来皆是高高在上的,哪个世家公子小姐在他的面前,敢这样居高临下,甚至用‘我’,当即就有些生怒,但随即想起千时谨对于这白月九的评价,方将心中的怒意压下,不过嘴上依旧傲然道:“大言不惭!你算是什么东西?”
白月九知晓他的『性』子,见他这副模样,大约是上钩了,不过傲娇谁不会?她冷冷一笑:“既然四皇子这样不屑,那就算了,我送别人去。”
说罢,便作势要走。
赢墨麟眉头蹙得越发深了,两道沟壑于眉间生出,当即阔步揽过去,“这里宫里,不是你文安侯府的后花园,岂能是你随便『乱』走的?”
“你确定要拦我?”白月九挑眉,一面竟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你想干什么?”赢墨麟心中忽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这是只听白月九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堂堂文安侯府的嫡出姑娘,又在宫里被殿下如此轻薄,想来要做个皇子妃没什么问题的。”
“你……!”那赢墨麟怒极,当即放开手,连忙退开步伐,与她拉开了距离,气急败坏道:“白月九,你最好不要惹怒本殿下!”
“那又如何?我好心好意送你一次造化,你不但不要,却三番五次的威胁我。”白月九将腰带重新打了个好看的结,不紧不慢的说道。
赢墨麟心中虽气,但见这白月九手段如此,又想起她提的所谓造化,便有些动心了,“你且先说说看。”
“十万白银。”哪里晓得白月九开口就谈银子。
赢墨麟忍不住冷笑:“值得么?”
白月九却是一脸自信,“我卖的可是齐贵妃,难不成陛下的女人还不值这个银子?”
此话着实胆大妄为了,可是赢墨麟没由来觉得热血沸腾。他的生母贵为一国之母,却失踪被那该死的齐氏压了一头,如果真的能让那齐氏死无葬身之地,倒也是值得。但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当即朝白月九望去:“如何信你?”
“你现在可以想办法让其他的娘娘或是陛下亲自去一趟雅兰宫。”说罢,看了看日头:“最多还有一个一炷香的时间,晚了可就没好戏看了。”
白月九所有的自信都来源于她对于『药』的灵活运用,杀人于无形,大概也就是这个境界了。
她不信齐贵妃能忍得住,不过自己之前看了,她宫里都是太监和宫女,没男人……所以难免是有些好奇,齐贵妃会怎么打算。
赢墨麟半信半疑,思量一翻,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临走时不忘朝白月九威胁道:“如若胆敢有半句虚言,本殿下定不会饶了你。”
白月九脸上皆是云淡风轻的笑容:“殿下可不要忘了欠我的十万两。”
虽然不喜欢赢墨麟,也不能帮他一分,但是看两虎相斗,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赢墨麟当即离去,只是并未去凤阳宫将此事禀告皇后,毕竟这白月九的话他也信不得几分。但是让父皇这个时候去,他也办不到,自己去好像也不合礼仪,于是便让将消息分别传到其他的几个妃嫔的宫里。
这些女人喜欢热闹,自然不会错过。
不多时,雅兰宫门口竟然来了几个妃嫔,虽然品阶比齐贵妃低了几分,但到底是陛下的女人,华嬷嬷也不敢拦着,只是请她们进厅喝茶,一面回禀道:“我们娘娘还在歇息。”
“不打紧,我们在这里等她也是一样的。”其中一位妃嫔不急不慢道。
另外一位却是起身来,一手拿着团扇遮了自己好奇的半张脸:“这个时辰,齐姐姐竟然还在休息,是不是身体不好?”
“既是如此,妹妹我们更应当进去探望。”这些后宫的女人,有几个是吃素的?立即有人起身起哄。
那华嬷嬷也十分疑『惑』,往常这个时候娘娘早就起来了,而且今日还有要事,侧殿那边也还等着娘娘过去做主呢!可是她去了两次,娘娘的殿门关得紧紧的,春福也不在。
眼见这些女人没要去往娘娘歇息的内殿,连忙要起身去拦着,可是五六个妃嫔,又有『性』格泼辣的,她根本拦不住,一下就被挤到了旁边,只得急忙跟着她们追去。
内殿极大,又分前殿后殿,一般齐贵妃是休息在前殿,可是现在殿里却没有声音,走在前头的一位娘娘敲了门叫了姐姐也无人应,这便有其他人起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个穿着紫『色』宫裳的娘娘一下就上前去将宫门撞开,先行进去,却见偌大的殿里竟然空『荡』无人,想起自己暗地里收到的消息,顿时心情激动,急急朝后殿去。
华嬷嬷也懵了,以为自家主子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这会也不拦着,反而跟着往后殿去。
刚出前殿的后门,就是一条十余丈远的长廊,隐约竟然能听到女人『吟』声。
在场的哪个不是过来人,一时明了。华嬷嬷脸『色』更是巨变,偏这时有娘娘嘀咕道:“陛下不是在御书房里批奏折呢!”
此话一出,众人脚步纷纷,更又提着裙角上去的。
而此刻的局面,也不是华嬷嬷能控制住的,她整个人瞬间满身的冷汗,瑟瑟发抖,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话说齐贵妃自进了内殿午休,不过多会儿就觉得身体特别空虚难耐。宫里常年独守空闺,这种感觉时常有,所以身边的这春福,也就练了一手的好技术,如今她有了意思,便示意春福到后殿去。
左右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的。
可今日奇了,竟然久久不得满足,反而是越来越尽兴。
那春福见此,蹲在她身下越发的卖力。两人都沉醉于其中,更没有发现外面此刻赶来的涛涛大军!
直至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那半醉半醒的齐贵妃才睁开『迷』离的双眸,一见门口的众人,顿时清醒过来,‘啊’的惨叫一声,一脚将身下的春福踢开,连忙扯了锦被将自己紧紧的裹住。
“陛下常说姐姐浅眠,所以喜欢歇在后殿,原来竟然是为了图这个方便啊!”那身着紫『色』宫裳的娘娘忍不住掩唇笑开,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接下来的命运。
齐贵妃脑子一片凌『乱』,地上的春福何尝不是如此,吓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么多娘娘齐聚于此,消息很快就传开。
又说那赢墨麟将消息吩咐自己的眼线传给了各宫的娘娘们,便才到凤阳宫来,将此事告诉皇后。“母后,一会你只怕要去一趟雅兰宫,到底您才是后宫之主!”
皇后不解,但想起陛下时常歇在雅兰宫,不禁讽刺一笑:“怎了?莫不是她有了身子?”
没想到赢墨麟却『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就算有,也不见得是父皇的骨肉。”
一听这话,皇后顿时有了精神,连忙坐正了身子:“皇儿,此事可不能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