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钱家的无礼,刘正龙丝毫不介意,待了没有多久,他便出来了。出来之后,这个家伙没有直接就去烟雨楼了,足见今天是多么的愤怒,像这种出来鬼混的事情,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了。这一切都被小肚鸡肠的潘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个家伙是姐姐派来监视姐夫的,不允许姐夫出去鬼混。这一次显然是姐夫心情不好,所以潘宇也就没有说什么。
尽管姐夫一句话没有说,可是小舅子潘宇可不能置之不理,这个才十七岁的家伙在潘家也是一个混世魔王,虽然不至于说欺男霸女,但也绝对是京城一霸,整天惹是生非,比当初的高衙内牛逼哄哄多了,毕竟潘家势力庞大,这点不是高俅那种暴发户可比的。更关键的问题是,潘宇是年轻一代功世家子弟之中身手最为出众的,虽然说马上交战距离大宋神枪高宠有一定的差距,可是步战那绝对是打遍京城无对手,当然了还是打不过柳如烟,只不过好男不和女斗。
要不是潘宇惹事生非,整天闯祸,也不会陪父亲轰出京城,最终被潘韵打发到刘正龙身边,当然了这就很难闯祸了,毕竟在刘正龙身边也闯不了祸。
潘宇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骂的,给脸不要脸,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贵族了,竟然不给我姐夫面子,今天老子要不整的你们跪下来求饶,老子就不姓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爪成员范小二听到潘宇不说,于是就小声地说道:“失宠的凤凰不如鸡,他们钱家还把自己当成人物,岂是狗屁都不是,要不要兄弟教训他们一顿,抓几个不肖子孙暴打一顿。”
“打,打你大爷的,就知道暴力。”潘宇瞪了范小二一眼,不过他还是把这个小子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对呀,小字辈里面总会有些惹事生非的主,只要是抓住几个审一下,肯定能审出点问题,只要是伸出来点问题,那么钱家再高傲也得跪下来求饶。像自己这么高贵的人,不也照样闯祸么,何况那些混球呢?
很快潘宇就有了主意,这个家伙笑着说道:“走吧,咱们今天也不回去了,咱们就去醉仙楼快活去,据说哪里美女如云,老子请客,让兄弟们放松一下。”
“衙内,醉仙楼是钱家的地盘,我们过去会不会不受欢迎。”
“受欢迎的地方,老子还不去呢?”潘宇拍了范小二一巴掌之后说道:“人家龙爪成员,各个都威风凛凛,看上去都是高手,你怎么就会溜须拍马,哪里能有出息呢?”
范小二耸耸肩膀说道:“衙内,我要是和那群木头一样,您也不讳地带着我呀,别看功夫没有那群家伙好,可是打架是靠脑袋,他们还不如我呢?”
“你就吹牛吧,你就会糊弄老子,今天摆明了说,就是到醉仙楼惹事生非去,动静搞的越大越好,放心吧,出事老子兜着底。”
潘旭其实挺喜欢范小二这个家伙,他笑着说道:“今天就是要弄那个点事情出来,杀一杀钱家的威风,这要是在京城,老子灭了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敢招惹我姐夫,看老子怎么整他们。”
是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今天钱家摆明了是不给主公面子,这种情况下身为龙爪成员的范小二也十分的憋屈,现在潘宇发话了这个家伙顿时就有了报复的念头,他笑着说道:“衙内,那今天究竟动静整多大呢?”
“把醉仙楼拆了都没有问题,当然了不能杀人,毕竟曹家的人当知府,杀人的话,影响不好。”
有了潘宇兜底,范小二就放心了,这个家伙主动在前面引路。
醉仙楼是整个杭州城最顶级了的酒楼,当然了说成是青楼也可以。毕竟那个时代,酒楼和青楼是很难区分开的,越顶级越很难区分。街头巷尾的那些小酒馆倒是区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醉仙楼占地几十亩,前门楼是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即便是到了深夜也依旧是灯火通明,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
范小二等十几个龙爪成员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进了醉仙楼,店小二对这种外地的客人并不是很感冒,不过看到这个家伙手中的那串钱之后,才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店小二走了过来,这个家伙冷冷地说道:“客官是喝酒,还是住店。”
范小二把钱扔给店小二之后笑着说道:“喝酒,把你们最漂亮的姑娘都叫来,服侍好我们家衙内,有重赏。”
听口音就是北方人,店小二一脸的瞧不起,心想就你们这群北方来的蛮子,还想要最漂亮的姑娘,要不是砍在钱的份上,就把你们轰出去。
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说道:“那客官楼上请,事先声明,楼上的包间是收费了,按人头收,每个人一百文,您可考虑清楚了。”
你大爷的,当老子是白鹅,范小二心中暗自腹诽,不过这个家伙还是逃出来一块五两的银子扔到店小二手中后说道:“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姑娘漂亮,钱多的很,不好看的话,老子扇你大嘴巴子。”
“得嘞,客官我请您上三楼。您要知道,在我们这里,只有贵宾才有资格进入三楼的。”店小二把五两银子揣进怀里,今天算是遇到冤大头了,一上来就宰了五两银子,今天不狠狠宰一把,那就对不起自己。
店小二和小桃红相好许久了,可是具体赎身这块还差很远,不过今天既然有白鹅可以宰,这个家伙就决定和小桃红商量一下,看宰多少钱合适。
店小二许文这个家伙把潘宇等人请进三楼的包间之后说道:“我先给客官上茶,安排人弹奏一曲,等会我去找管事的给你安排姑娘。”
“去吧,不着急,老子有时间。”
潘宇从十三岁就开始出入青楼,对这里的条条框框,门道可以说门清,他顿时就明白了店小二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家伙也不在意,今天不管花多少钱,钱家都要十倍,几十倍,上百倍的退回来。
店小二许文一路小跑找小桃红去商量。
小桃红是醉仙楼头牌小云仙的侍女,和店小二许文相好四五年了,可是一直凑不齐赎身钱,只能继续委身在醉仙楼。
小桃红给小云仙送过茶水,还没有休息就被许文拉住了,她不满地说道:“你干啥,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被打死。”
“我有事给你商量。”
“啥事,不能后半夜商量,你不就是那点事么,说好了,只许摸上面,下面不许动,人家来葵水了。”小桃红知道每一次许文找自己都是那点事,不让这个家伙摸几把,那他绝对不会走的。
小桃红把许文拉到旁边一间没人的房间,她一边解上衣,一边说:“你最好快点,要是被姑娘发现我不在的话,会被打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文就简单地说了一边,最后他说道:“我来找你商量,就是看我们要弄出来多少钱合适,而且怎么弄不会让对方看出来,要是被投诉的话,主事会打断我的腿的。”
眼见这个家伙不是摸两把,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咱们好像还差二十两,那就二十两吧。”
“不行,我觉得需要一百二十两,你想呀,咱们出去之后,还要买房子置地,还要生孩子,养孩子,钱少了不行。咱们还要做个小买卖,没有一百二十两绝对不行。”
“你太黑心了,被人家看出来,肯定会投诉。”
“所以才找你商量的。”
小桃红想了想说道:“一百二十两,我是没有办法了,不过五百两,我是有办法的。”
“什么,你疯了,一百二十两没有办法,五百两怎那么来的办法。”许文觉得小桃红是不是搞糊涂了,他气呼呼地说道:“你快点,耽误久了,一定会出事的。”
“我们是小人物,哪能敲诈大人物呀,你说的那些人绝对是大人物,怎么会被你敲诈呢,也只有把我们家姑娘抬出来了。”
小桃红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我来去求小云仙,你去稳住那些人,千万不要出漏子。”
“嗯,知道了,全靠你了。”许文觉得小桃红的主意不错,的确也是那个道理,能掏出来那么多钱的人,那个是冤大头,最多是不熟悉江南行情,但绝对不能说不了解青楼,从这些人身上弄几两银子还好说,上百两的话一定会出大事。
果不其然,店小二许文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闹起来了,那个弹琴的被打的鼻青脸肿,不仅如此,险些把屋顶都被拆了。
许文一进屋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急忙说道:“大爷,您,您这是做什么呢?”
“做什么,你小子把我们当白鹅宰了。”范小二一把就抓住了许文的衣领,他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家衙内是有钱,但是不能把我们当猴耍。什么玩意,弹的是什么,怕我吗出不起钱,还是瞧我们是外地人。实话告诉你,我们家衙内可是皇亲国戚,信不信把你们家店拆了。”
皇亲国戚蒙谁呢?店小二许文压根不相信这些,不过对方有钱却不是假话,他急忙说道:“不是糊弄你们,主要是大爷您舍得花钱,我去找我们家头牌去了,所以耽误时间了。”
“你们家头牌?你要是敢糊弄我们家衙内,老子就弄死你。”范小二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要搞清楚,我们家衙内是从京城来的,要是所谓的头牌上不了席面,那么老子就弄死你。”
“北有李师师,南有小云仙,这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别的不说,小云仙还真是江南第一名姬,这点是不错的,店小二许文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这个家伙稳住心神之后说道:“只不过,我们家头牌现在在陪萧公子,一个时辰需要六百两白银,您看。”
潘宇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要宰自己,他笑着说道:“小二,给这个家伙一千两,这样总可以打法那个萧公子了吧,至于你们家头牌值多少钱,等见了再说,钱,老子有的事,要是敢糊弄老子的话,明天你们这座醉仙楼就不用开了。”
看来还是这个衙内斯文,而且也大方,一张嘴就是一千两。
范小二把一张一千两银票交给了店小二许文(金行出的,只能在金行提现,只在大城市才流通。)他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出点差错,老子把你的骨头打碎。”
范小二眼神之中流露出凶光,吓得店小二许文险些吓尿裤子,这个家伙连滚带爬就溜了出去。
“哎呀,我的妈呀!幸亏是小桃红聪明,要是让找我的办法,那还不被这群人活活打死。”许文这个时候特别佩服小桃红,这群北方人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只有抬出来小云仙了否则什么都搞不定。
小云仙哪有那么容易搞定的,不过小桃红是有本事,这个丫头跪在地上连哭带说,主体思想就是一个,那就是自己怀上了,如果不能弄点钱被赎身的话,肯定会被主事打死的。
“也罢,你服侍我也快九年了,姐姐我帮你这一把,不过,你让人给那些人说,拿出来点硬头货,否则,本姑娘是不会出去的。”
好吧,小桃红明白了,小云仙口中的硬头货那可不是五百两银子那么简单,不过她也知道没有这个头牌出面,自己什么都搞不定。
范小二没有想到店小二又回来了,他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拿老子开涮,信不信我弄死你?”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家花魁说了,不陪暴发户,她说这个您懂的。”
什么是硬头货,店小二许文不懂,范小二也不懂,但是潘宇懂呀,他把自己身上佩戴的那块玉牌拿了出来交给店小二之后说道:“你们家头牌要是认识这个,那就过来,不认识的话,你就把玉佩拿过来,要是出点差错,老子灭了你们。”
这块玉佩值多少钱,小云仙也把握不住,不过见多识广的她还是笑着说道:“果然是豪门,这块玉佩绝对上万了,甚至更多。”
我的乖乖,我们张嘴只是想弄五百两,人家姑娘一张嘴就是上万,这差距也太大了,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小桃红也只能这样了,她笑着说道:“姑娘,既然人家那么大方,那您就过去呗。”
“不去!”
“哎呀,姐姐,人家都上万了,你怎么能不去呢?”
“我的意思是让那个贵公子过来吧,只有这里才能够配得上这样的贵客。”
小云仙早就在醉仙楼待够了,钱家小公子钱云经常过来骚扰,而且放下话了,下月就要给自己点大腊烛。小云仙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握,可实在是不愿意把自己交给钱云这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家伙。命运不甘,又能怎么办,要知道在杭州,钱家就是天。
今天这个贵客从京城来,能有这样的玉佩,那绝对是大富大贵之人,也应该是个有品位的人,说不定这个人能带自己脱离苦海,挣脱钱云的魔掌。这种情况下,小云仙决定冒险一试,当然了如果对方是钱云之流,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托付终身的。
之所以叫那个贵公子来自己的房间,最主要是小云仙想单独和对方相处,不想见贵公子的随从。
潘宇是来惹事的,不是泡妞的,听到小云仙让自己过去,这个个时候,他就多少有点不介意,不过最终还是跟着店小二许文过去了,临走前给范小二使了个眼神。
范小二秒懂,那就是不要贸然行事,不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能出手。他很快就把手下撒出去了,这群人就是要挖坑等钱家人跳。如果真的没有合适机会,那只能只能等潘宇快活之后才能惹事。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优雅的歌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听得潘宇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注定了情窦初开,虽然很早就出入青楼瓦子,但是潘宇还真的没有遇见过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今天可以说是遇见了自己的初恋。这个家伙心中小鹿乱撞,对小云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了,不过这点是不会出漏子的,毕竟出身潘家,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个家伙还是有分寸的。
对于潘宇而言,最怕的不是潘家的家规,犯错误,最多是挨板子。最可怕的是刘正龙的军规,一旦碰触,被处死的事也很正常,别看是出身潘家,是刘正龙的小舅子,被处死也不离奇,这才是这个小子最害怕的事情。
在潘宇去刘正龙身边之前,潘韵就对弟弟说道:“在你姐夫身边,让他少出去风流快活,这是你的主要任务,其他的尽量别碰触。你最好是背熟刘氏军规,千万不要碰触,要是你碰触了,他弄死你,别说你父亲保不住你,就是老太爷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保不住你。”
“姐,你逗我呢,军规那么严,我不去了,我可不想被弄死。”潘宇一直都崇拜刘正龙这个姐夫,当然也知道这个轻而易举地弄死‘东南王’朱勔,权倾朝野的王黼也被连根拔起,逼死楚王,这种恶魔般的人物只能崇拜,不能招惹。
潘宇十分泄气地说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从小就是闯祸的主,那天不闯祸,弄到姐夫哪里,要是被他发现我是奸细,监视他出去泡妞,他还不整死我呀!”
“监视他泡妞,不算是违背军规,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我们是有约定的,后宫的事情我做主,我说了算,那个女人能进刘府,那个女人不能进,这事,他说了不算,是我说了算。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给你小鞋穿,我就罚他跪搓板,罚他一年不能碰任何女人。”
说到这点,潘韵一脸的骄傲,她这些年把刘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把那些妹妹们管理的服服帖帖的。那个西夏的公主刚进刘府,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耍公主的脾气,竟然无视刘家家规。结果被潘韵罚两天不能吃饭,不能出房间,最后还是在潘韵的房间外面跪了一个晚上,众姐妹求情才被放过的,尽管如此,还是扣掉了一年的例钱。要知道刘家有规定,潘韵一年例钱三十万,其他都是二十万,一下子就扣掉二十万,这足见是多重的惩罚。
最重的惩罚还在后面,西夏的公主竟然从结婚那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刘正龙同房,当然一方面是刘正龙常年在外,身边美女如云。可是另一方面,足见潘韵不点头,刘正龙都不敢进入西夏公主的房间。
潘韵对于刘府的掌控远远超过皇后对后宫的控制,她对潘宇说道:“你只要是不触碰军规,你姐夫绝对不会招惹你,他要是找你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他。”
“姐,姐,我不去,我就是闯祸的祖宗,怎么可能不出错呢?”
“不去不行。”潘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气呼呼地说道:“你要不是打断了许国公家功自的腿,叔父怎么会把你送过去呢。你闯下那么大的祸,就注定要自己承担后果,这就是潘家子弟的使命。不说那么多了,背不下来军规,你生死就各安天命吧,但必须根在刘正龙身边。”
潘宇是在这种背景下下的江南,他又怎么会第一次见面的女人透漏自己真实身份呢?
对于小云仙来说,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只要是真心对步自己,只要是有能力救自己离开这个火海就可以。
“公子,你是真心喜欢奴家么?”
“是,我真心喜欢你。”潘宇毕竟还是年轻,他十分严肃地说道:“虽然我经常出去风流快活,可是我从来没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你是唯一的一个。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你带出去,给你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