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君和刘忠明即将告老还乡,但他们还是在御书房和秦轩为凤鸾国的政务交接问题谈论了很久。
他们甚至在御书房和秦轩共进午餐,并一直聊到黄昏结束,傍晚来临,带着淡淡夜色的天空中已经出现几颗较为明亮的星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皇宫。
临走前,刘忠明最后对秦轩道,“殿下,您与陛下都是修真者,你们的寿命比我等臣子要长上很多,往后您还要多习惯这种送走告老臣子的事情。”
秦轩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从最开始就一直效忠于陛下,也为本王提供了许多帮助的朋友,哪怕再过几百上千年,本王的记忆宫殿里也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不会忘记你们。”
听到这话,两名老臣大受感动。
魏君犹豫了一下,也对秦轩提醒道,“殿下,虽然我等寿命短暂,和那些长生的修真者思维方式和价值观有种种不同,但老臣还是想提醒殿下,不要太过相信那些修真者。”
“他们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诉求,而悠长的寿命会让他们的诉求愈发膨胀,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比起凡人,更难得到满足。”
“道不同,早晚会不相为谋。”
看着魏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秦轩却没有让他们把话说出来。
他只是转身,从书桌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了两个锦囊,交给魏君和刘忠明。
他说道,“这些年相处下来,我知道二位都是聪明人,这锦囊什么时候打开,我想你们应该能自己做出判断。”
“望珍重!”
看着这两位大臣,秦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两位大臣恭敬而谨慎地将秦轩交给他们的锦囊收起来,刻满了皱纹的苍老面庞上带着凝重。
他们最后深深的看了秦轩一眼,便齐齐拱手。
“谢殿下!”
……
之后的一个月里,秦轩和女帝频频收到了来自朝臣的告老请求。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告老还乡的臣子普遍都在六七十岁,而且有着相当的理由。
因此女帝并没有感觉奇怪,只是感慨岁月不饶人,长生之后看着自己手下的臣子来了去去了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对这样的场景感到麻木。
每当这个时候,秦轩总会搂住她的肩膀,用温柔的语调安慰她,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自己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帝发现,许多不过四五十岁,按照政坛的标准还处于年轻有为的官员,也出现了问题。
有一些官员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辞官而去,而更多的官员或是回家守孝,或是请病假修养,或是和同僚产生冲突不想当官。
更有甚者,直接说自己突然悟道,准备着书立说……
到了这个时候,女帝如果还没发现问题,那她这皇帝也白当了。
寝宫里,刚刚在朝堂上挽留几名辞官的户部官员而失败的女帝,突然把自己的冠冕摔在了床上。
看着女帝微微颤抖的背影,紧跟着进来的秦轩并没有说话。
他摆了摆手,在场的宫女心领神会,微微做福之后便悄无声息地走出寝宫。
看着最后一个宫女和自己擦肩而过,秦轩走上前去,从女帝身后环腰抱住了她。
“别抱我,热!”
被秦轩抱住,女帝稍稍挣扎了一下。
她声音微微哽咽,似乎是在极尽所能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然而秦轩并没有松开女帝,反而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其实我在魏大人和刘大人告老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我没有说出来罢了!”
微微嗅探着女帝身上的体香,秦轩能够清晰地听到她的鼻尖传来的微微抽泣声。
想到自家老婆在外人面前虽然一直都是扮演着威严满满的女皇帝,但四下无人的时候,其实还是会显露出自己小姑娘的一面,秦轩便低声说道。
听到秦轩的话,女帝并没有说话。
于是男人伸手,撩拨了一下妻子的刘海道,“我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臣子被人逼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作为君主的你很难受。”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我确实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敌明我暗,这样斗下去,最终疲惫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镇定。”
“只有不犯错的人,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秦轩的一番话,让女帝冷静了下来。
但女人,总是感性的。
虽然女帝的理性告诉她,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
但她心中的郁结,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破坏发泄的冲动。
转身,双手缠住秦轩的脖子,女帝用自己那被点点血丝点缀,看上去透着一股疲惫的双眼看着秦轩。
深吸一口气,她对秦轩道,“上我!把我弄晕之前,不要停下来!”
随着女帝的身体素质不断提高,她的体力已经越来越强。
到了这个时候,秦轩再想让女帝晕过去,已经十分困难了。
但面对女帝的要求,秦轩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的肢体开始紧紧缠绕在一起。
欲望之火,瞬间点燃。
……
当晚,文府。
在书房中挑灯夜读的文渊,突然听到这院子里传来动静。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很快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闽东省巡抚严聪!
看着一身红色官服的严聪悄悄打开房门,恭敬地向自己行礼,文渊打趣道,“严巡抚,如今凤鸾国的高层官员大部分告老还乡,你俨然成为了资格最老的存在。”
“现在的你,稍微运作一下,估计就能进入内阁,成为首辅了吧!”
听到这话,两边脸颊的肥肉多到堆叠出法令纹的严聪抖了抖脸,咧嘴笑了起来。
他身影尖利,仿佛一只肥硕的老鼠,在文渊面前极近恭敬地低着身子道,“那还不是仰赖文先生的功劳?没有文先生,学生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如果没有文先生靠着在读书人间的人脉运转,我等也没有办法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逼得这么多官员告老还乡。”
“加上那位宋亲王之前一口气把过半的士子关心进地牢,让凤鸾国失去了大量新鲜血液,只怕宫里那两位,也没办法支撑多久了。”
几句话下来,严聪的脸上满是得以。
什么工业化?这种东西只停留在西北就好了!
这南方,始终还是读书人,学阀和地主的南方。
贸然改变,只会召来反噬。
想到这里,严聪仿佛已经看到秦轩和女帝下罪己诏,在他们面前低头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