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你问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但是问跟将军有关的问题,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别这样嘛,他也是欺负你那些人中的一员啊,你这么维护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这你可就说错了!若不是有将军劝住我,恐怕如今的我早就已经死在不知道哪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了。”
“哦?还有这种说法?可是那兀里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关心手下小兵的人啊。”
“那是你以为!好了,休要多言!你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姜怀仲见乌木央的神色坚定无比,只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要从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你们将军呢?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让我亲自去问问他吧。”
乌木央看姜怀仲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皋月王,我承认你是很强,而且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你不会真的觉得,将军拿你没什么办法吧?你可要知道,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将军可是带了不少军中的高手在身边呢。”
“这件事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姜怀仲摇了摇头:“你就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吧!”
“……”
乌木央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姜怀仲,而姜怀仲却是笑了笑,说道:“小子,我觉得你大概是忘记了一件事。
你的小命现在还握在我的手里,我若是要你死,也就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吧?
我说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杀你。
如果你打算耍什么小心思,搞些小动作,我还是会杀了你。
不要怀疑我,我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
虽然我并不想对你动手,但你若真把我逼到了那个地步,我不动手也说不过去了。”
乌木央见姜怀仲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头也有些打怵。
他虽然算是兀里穷的忠实拥趸,但也不至于到为他献出心脏的地步。
更何况,只是如何找到他,这个问题就算自己不回答,他到头来也能自己找到。
于是,乌木央吞了口唾沫,看着对自己从和善到露出獠牙的姜怀仲说道:“在……那座最大的院子里……我每次见到将军都是在那个地方。”
“好的,谢谢你。”
姜怀仲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随后,便在乌木央惊恐的目光下,挥出一拳。
一拳打在了乌木央的下巴上,乌木央当时就是两眼一翻,俩腿一挺,晕了过去。
而姜怀仲则是看着昏迷过去的乌木央,缓缓摇了摇头:“睡吧,不然的话,今天晚上你可是要遭大罪了……”
说罢,姜怀仲转身朝着胡同外面走去。
大概是运气太差,姜怀仲才走出胡同,就看到一支七八人左右的巡逻队伍,提着灯笼迎面走来。
姜怀仲看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姜怀仲。
按理说,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确实值得怀疑,但是这些巡逻队的人,也不能确认,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就真的是来搞事情来的。
兀里穷叮嘱他们巡逻的时候要尽量谨慎一些,不要让别人发现你们是在巡逻。
所以,如果换作从前的话,他们绝对是会大喝一声,然后一拥而上的。
可现在,在兀里穷的叮嘱之下,他们没法这么做。
狭窄的巷道之内,巡逻队向左,姜怀仲向右。
双方就这样一步步的逼近,气氛逐渐凝重起来,双方耳朵里听到的,似乎就只有对方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越来越近了,已经近在眼前了。
越来越近了,已经肩并着肩了!
直到双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双方的心中,才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一秒,巡逻队中的一员,无意间瞥见了那个死胡同里面躺着的乌木央。
他大呼一声:“那个人是敌人!”
就像是什么信号一般,巡逻队众人立刻转身扑向姜怀仲,而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一只哨子,忽然之间吹了起来。
刺耳的哨鸣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随之而来就是暴怒之下的吼叫声。
该死!
姜怀仲心中暗骂,这帮混蛋怎么好巧不巧偏偏往那个死胡同里看了一眼?
原本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还真是多亏了这几个王八蛋啊!
听到哨声那一刻姜怀仲就知道自己已经是潜入无望了,既然惊动了对方,那就靠着自己的武力一路杀到兀里穷的面前吧。
身后袭来一阵劲风,姜怀仲歪头闪过,同时双手一台,便抓住了那个擦着自己脸颊挥过来的胳膊。
紧接着,姜怀仲一记过肩摔,便狠狠的把那人摔倒在地。
姜怀仲力气可不算小,这一记过肩摔看上去轻飘飘的,但被他摔到的那个家伙,却是一口老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后背与地面进行着激烈的碰撞,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
哇的一口血喷出来,下一秒他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大脚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好么,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一脚直接踩到了那人的头上,姜怀仲的鞋底清晰的传来踩碎骨头的质感。
他收回脚,转过身,背后是一群陷入暴怒状态的高车精锐。
“你竟敢……你这混蛋!”
其中一人悲痛欲绝的大吼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就扑了上来。
不愧是高车的精锐士兵,兀里穷的心腹,这一刀砍过来,连姜怀仲都觉得颇具几分威势。
可也就仅仅只是有几分威势罢了。
左手往后一探,握住背上长枪的中段,一边后退,一边猛的把长枪抽了出来。
枪身一震,包裹在枪尖上的布帛一下子就被姜怀仲甩飞出去。
紧接着,姜怀仲抬起枪身,招架在面前。
这把长枪的枪身,也是用铁铸而成,与那些木质的长枪枪身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姜赟之前说这把枪有个十斤二十斤的,其实还是说少了,这把枪重达三十八斤。
一袋大米也就二十斤左右,姜怀仲这相当于是拎着一袋半还多的大米跟人打架啊。
要么说他力气大呢,这把枪在他手中轻如鸿毛,但凡是少点力气,都抡不动几分钟。可姜怀仲却能用这把枪连续作战几天几夜,他身体里藏着的力量可见一斑。
却说那挥刀而来的高车精锐一刀砍在姜怀仲架起的枪身上面,竟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这可着实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但这还没完,姜怀仲紧接着就把枪尾一甩,那又粗又沉的铁棒子就朝着高车精锐的脑袋呼啸而去。
可怜那高车精锐给同伴报仇都没有做到,就用这种凄惨的死法直接下去陪他的同伴了。
姜怀仲对付眼前那个高车精锐的同时,其余的巡逻队成员也没闲着。
他们分散开来,以不同的方向攻向姜怀仲。
可姜怀仲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他们才刚刚出手,姜怀仲那边就已经解决了两个。
余光瞥见一旁朝着自己进攻的其余高车士兵,姜怀仲冷哼一声,双手握住长枪中段,直接来了一个大旋风。
他这把枪的威力,在场的高车士兵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大旋风一出来,一时间竟是无人敢靠过去。
不过有个家伙不信邪,但他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不过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去的时候就是躺在地上吐血了。
“妈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管他是什么人,他这把枪重的不行,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转下去!咱们就围住他,就等他精疲力竭的那一刻,然后再上去弄死他!
反正哨咱们也已经吹了,将军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准备离开了,咱们只要把他给拖住就行!”
“不对劲……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似乎记得……那个皋月城里的皋月王,应该也是一个擅长用枪的吧?
而且据说他的枪重有五十多斤,谁碰到都会被他一下砸的吐血,难道……”
姜怀仲一边甩着枪花,耳朵里一边听着那些人的谈话。
那些人大概也是以为姜怀仲听不懂他们的高车语,所以说话之时,也没什么顾及,但这却让姜怀仲上了心。
那哨声,原来不止是发现敌情时的示警,同时还是让兀里穷跑路的信号。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姜怀仲怎么可能就此放兀里穷逃走?
他眉头一皱,双目一凝,随后大喝一声,竟是一只手握住长枪的尾部,整个人都旋转了起来。
比起之前的旋转范围,这一次的旋转范围足足多了两到三个身位。
枪尖甚至都划破了两侧的墙壁,那些在一旁看着,还在分析姜怀仲身份的高车士兵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当时便是全军覆没。
一个个倒飞着倒在地上,吐血的吐血,趴着的趴着,反正也是没剩下一个站着的人了。
姜怀仲也没有在此地多做留恋,倒提着长枪,脚步飞快的朝着那座宅子的方向挺进……
--------------------------------------------------------------------------
却说姜赟在摇醒了谢山河之后先是给打扰了他做美梦道个歉,随后就把事情简单的给谢山河说了一番,最后要求谢山河立刻带他去他发现了兀里穷的地方。
谢山河虽然被姜赟搅黄了美梦心中有所不爽,但一听说是姜怀仲孤身一人去了那个地方,他也跟着着急起来。
毕竟当初他也是在那边踩过点的,那边的守卫有多森严他自然清楚。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个个哨探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谢山河不是对姜怀仲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双拳难敌四手。
光是自己发现的明哨就已经是人多势众了,藏在暗处的暗哨又有多少,谢山河可不敢保证。
更何况,明明兀里穷是进入了那间房子,但自己藏在房子附近的时候却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半点的说话声。
即便最后听到了一些,那也是人家要离开的时候。
所以谢山河心中猜测着,是不是那房间里,还有什么暗门存在?
他曾听说过九剑镇的地下通道非常的发达,这是原本混迹在此处的一些从事见不得光行业的人们所挖掘出来的。
也许,那间屋子就坐落在地道的上面也说不定。
在姜赟的催促之下,谢山河匆匆穿上了衣服,随后就提上灯笼,带上姜赟,两人风风火火的朝着宅子的方向赶去。
到了这个时候,姜赟才知道轻功有多么重要。
看着谢山河在房梁与院墙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自己却只能跟着他在街上到处跑,虽然两人走得路看上去一样,但姜赟已经是有些疲累了。
“要不,我背你吧。”
看着气喘吁吁的姜赟,谢山河想了想,对他说道:“虽然这样做会减慢一些速度,但你也能相对的保存一些体力。
如果你是打算去帮助九王爷的话,我到时候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就是在你们俩离开或是逃跑的时候给你们俩指指路。
所以你的体力就很重要了。”
姜赟长这么大还没有被除了父亲之外的其他男人背过,听到谢山河的提议,他有些意动,但嘴上却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是说影响不太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影响不影响的……”
谢山河翻了个白眼:“好了,废话少说,赶紧的吧!”
说着,谢山河就从院墙上跳了下来,蹲在了姜赟身前。
姜赟想了想,最后也是对自己说这是特殊情况,没有办法。
于是就压上了谢山河的后背。
“我靠……”
姜赟一上来,谢山河身体就歪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沉?!”
“我怎么知道?”
姜赟两条腿夹着谢山河的腰:“提议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少说废话,赶紧动身!”
自己说的话,含着泪也要做到。
谢山河是万万没想到姜赟看上去有些偏瘦,但体重却这般沉重。
他感觉自己背上就仿佛背上了一个大铁块一样,那是相当的难受。
不过也幸亏他从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想当年他跟那个老道士学习轻功的时候,那老道士就骑在他的背上,谢山河一边跑,那无良老道还一边用千斤坠。
那个时候谢山河都挺过来了,姜赟总没那老道那么缺德。
虽说在房梁上也不再是健步如飞了,但总得来说还是比姜赟跟在下面跑轻松的多。
只不过谢山河好久没有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剧烈运动,整个人也是有点累得慌。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在不远处就是那座宅子。
来到一个比较靠近那座宅子的地方,谢山河把姜赟放了下来。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房顶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喘着粗气对姜赟说道:“就是哪边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着那个宅子:“那座宅子就是我之前看见他们的地方。
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什么兀什么里的,我之前也没见过他。
但我能确定的是,那边倒是有不少的西域打扮的人。”
“这就够了。”
姜赟点了点头,拍了拍谢山河的肩膀:“那你就现在这儿歇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姜赟便开始小心翼翼的从房顶上爬下去。
所以说,轻功不单单是为了跑得快,同时也是为了跑的帅。
谢山河下这种高度的房顶,那就是一个潇洒,纵身一跃,双脚稳稳落地,身上一点灰尘都不沾。
而姜赟,面对这种高度的房顶,他只能先想办法从房顶跳到院墙上,然后再想办法挂在院墙上,最后才能落到地面。
虽然最后是殊途同归,但过程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在姜赟好不容易落了地的时候,互听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鸣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姜赟即便没有亲眼见到,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看来,九叔的踪迹还是被发现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这边就要替他吸引一些注意力了。
姜赟开始快步朝着那座宅子飞奔而去……
--------------------------------------------------------------------------
姜怀仲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前往那座宅子的路上,只是零星遇到了几个落单的高车士兵。
照常来说,难道不是越靠近兀里穷的地方,就越应该有重兵把守么?
这家伙如此的谨慎,肯定把所有的精锐都布置在宅邸附近了。
可自己一路闯过来,遇到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怀仲不禁犯起了琢磨。
难道说,这个宅子只是兀里穷的障眼法?
他真正的住处,另有别处?
想到这儿,姜怀仲是一脚踹开宅子的大门。
宅邸内部也是空空如也,除了萧瑟的秋风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