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若素的话,谢山河扭头看了眼面前的关汉平,满眼的疑惑。
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老头子,作出了这么多听上去就骇人的事?
虽然之前就猜到他是个狠人,但谢山河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程度的狠人,真叫人
“嗐,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关汉平摆着手,对秦若素道:“小丫头,你可莫要替老夫去说这些事了。
老夫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山里头啊。”
秦若素还没来得及表达钦佩之情,谢山河果然不出所料,忽然间问了一句:“等一下……
老爷子,您真是北侠的那个关汉平?不是重名?”
“……”
谢山河这么一问,秦若素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她一想,还真有可能。
不过,刚刚才把人家大吹特吹一通,现在再叫秦若素提出质疑,秦若素拉不下那个脸。
于是秦若素看着谢山河,破天荒感到一丝满意。
心想谢山河这个家伙,混蛋的时候确实叫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这么讨厌嘛。
比如现在,勉强还能算是派得上用场的嘛。
关汉平微微一笑,回答道:“你便当老夫是重名吧。”
他要真承认,谢山河心里还会不信。但听到关汉平这么说,谢山河反倒觉得他便是北侠本人了。
于是谢山河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您就是北侠。”
关汉平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谢山河,皱眉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奇怪啊。”
谢山河挠了挠头道:“晚辈仔细想了想,您一眼就能瞧出晚辈实力的深浅,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之前晚辈心里面就在奇怪,您是怎么做到看穿晚辈不会武功和内功的。
但要是说您便是那位北侠,那这事便也能说得通了。”
“哼,臭小子功夫不怎么样,心思倒是不少。”关汉平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说完便招招手道:“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天气这么冷,先去火堆边上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这么说,您承认您就是关大侠了?”秦若素激动地道。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关汉平淡淡的道:“往事如烟,过去的虚名,老夫并不在意。
如今老夫只想守着琴儿长大,其他的事情,老夫不愿再回忆。”
随后,关汉平看着面色尴尬的秦若素,低声道:“小姑娘,有关这件事,你莫要再提了。”
秦若素还没表达自己的钦佩之心,冷不丁被关汉平这样一说,顿时有种很憋屈的感觉。
谢山河也没那个心思替她打圆场,就只站在一旁看笑话。
秦若素瞪了眼幸灾乐祸的谢山河,咬着牙,狠狠地往他脚面上踩了一记。
谢山河手上的功夫不利索,但脚下的功夫绝对是当世一流。
秦若素一脚踩下来,他嘿嘿一笑,把脚一收,秦若素就踩了个空。
气急败坏的秦若素一巴掌拍在了谢山河的后脑勺上,谢山河想躲没躲过去,恼火地道:“你这个坏女人,我又哪里惹了你了,你怎么又打我!”
“自己想去!”秦若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做到了火堆边上。
此时正值夜晚,气温降低。关汉平的住处又在山上高处,空气中弥漫着寒流,让人牙齿打颤。
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听着火堆里柴薪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秦若素跟谢山河都觉得暖和不少。
关汉平往火堆里面又丢了几根柴禾,随后便看向谢山河说道:“等一会儿老夫去给你们烧些水喝,你们两个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之后,就去睡觉吧。
地方简陋,你俩可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谢山河笑着说道:“当初晚辈被您救了一命,也是在这里睡的,没理由会嫌弃。”
秦若素也说道:“能在关大侠家中过夜,是晚辈的福气,晚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关汉平眯着眼睛看了看秦若素,又看了看谢山河。
忽然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随后说道:“老夫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夫这里虽然算不上是三宝殿,但来一趟也不容易。
你们俩费这么大的力气要找到老夫,嘴上还净说些好听的话,难不成,是要跟老夫说些什么事情?”
谢山河心里感慨,不愧是老江湖啊。
虽然早已不在江湖好多年,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另有所图,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北侠啊。
不过谢山河就算是有图谋,也不能现在就说出来。
求人办事前总得套个近乎不是?
于是谢山河就用出了一副很八婆的样子摆着手说道:“关老爷子,您瞧您这话说的,我是这种人吗?”
关汉平瞪了谢山河半晌,最后说道:“虽然老夫跟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老夫怎么觉得,你小子就是这种人呢?”
“您老可真有眼光。”秦若素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一听这话,谢山河瞪了眼秦若素。
这女人怎么回事?还干不干活了?怎么半道还在这儿拆台呢?
不过关汉平倒是并不在意,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道:“有事要拜托我,可以,但是仅限于这座山里的事情。
至于山外面的事情,老夫一概不管。”
谢山河一听,顿觉头疼。要真像他所说的这样,那自己邀请他出山一事,岂不是就泡汤了?
虽说这件事,是姜赟给他的任务,但实际上,谢山河自己也是十分想要关汉平出山帮忙的。
尤其是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谢山河就更是这么想的了。
追查将整个窃天门灭门的凶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谢山河几年的时间里走南闯北,也结识了不少厉害的人。
但这些人,无一能够为他追查那个凶手提供线索。
倘若关汉平愿意出手相助,那么对于谢山河来说,则是莫大的助力。
毕竟,关汉平这个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高手,以他的名气,只要肯出山,那些找他来切磋的,想要拜他为师的,或是旧日与他有仇要来寻仇的人,一定趋之若鹜。
在这些人里,总会有人知道关于那个凶手的蛛丝马迹。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线索,也足够谢山河欢欣鼓舞。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对此仍是一无所知。
眼瞅着谢山河陷入了思考,关汉平心想,莫非是叫自己给说中了?这小子,看来真的是想找自己出山啊。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冒出的这个想法,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成?
正想到这儿,秦若素忽然在一旁说道:“关大侠,有件事晚辈非常不解,不知关大侠能否为晚辈解惑?”
秦若素一说话,叫谢山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怎么还突然间溜起号来了?这不是叫人家看穿自己的意图了么?
“你说。”关汉平微微点头。
秦若素还没开口,方才跟马儿相处了半天的少女忽然走过来了。
那匹马儿看上去已经成为了她的好朋友,即便不用缰绳牵着,也主动地跟在她身后。
她蹲在火堆边上,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看看谢山河,又看看关汉平,最后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关汉平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琴儿,你该去睡觉了。”
“哦……”少女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马儿,最后站起来,抱着马脖子小声道:“爹,我能不能抱着它一起睡?”
“想什么呢。”关汉平哭笑不得地道:“当然是不行了。”
“为什么?”少女噘起嘴,耍着小性子:“我就想抱着它一起睡。
它身上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很暖和!”
“不要胡闹。”关汉平无奈地道:“屋子太小,你进得去,它进不去。
硬把它往里塞,到时候房子塌了,你们俩都要被埋在里头。
你愿意这样的事发生么?”
“啊?”少女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纠结的神色:“……不愿意。”
“不愿意的话,你就让它睡在外面,大不了明天再叫它陪你玩就是了嘛。”关汉平宠溺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乖,听话,天色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
“好吧……”少女满脸的不情愿,依依不舍的走回屋子里去。
一步三回头,望着那匹马儿,脸上的表情泫然若泣,看得谢山河都忍不住心疼。
等到少女走回屋子里,关汉平便牵着马,把缰绳拴在了树上。
回来刚坐下,谢山河便问道:“关老爷子,那姑娘,真是您的女儿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汉平皱起眉头道:“难道你觉得她不是么?”
“你太失礼啦!怎么能这么问呢!”秦若素也在一旁踢着谢山河的脚,皱眉低声道。
谢山河挠挠头道:“不是,晚辈只是觉得……您跟她若是父女关系,这年纪差的……是不是有点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