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此处的这座兵器库,让金冲陷入的大大的疑惑当中。
但是马良却并不在意,他踮起脚,摘下一支短棍道:“我最喜欢这个了!又小又轻便,拿在手里一点都不费力气。
其他的那些都很重,我拿都拿不动。”
金冲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这屋子,是你们庄子里的人建的吧?”
“不是哦。”马良摇了摇头,歪着脑袋道:“谁建的我也不知道。
反正我们一开始发现这里的时候,也很害怕。
不过那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这里都没人来过。
于是我们就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啦!”
马良说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刀剑。
“之前这上面都是灰尘和蜘蛛网,这还是我们清理干净的呢。”
“哦……”
金冲拖着长音回应了一声。
心中虽然疑惑于这屋子的主人是谁,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在那些刀剑上面了。
没有哪个男孩子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即便是给一个啥也不懂的男孩子一根木棍,他也会把木棍当成刀剑耍的有模有样。
之后的时间里,金冲便和马良一起对那些刀剑评头论足。
金冲略微懂一些,甚至还会一点基础的把式。
刀剑入手耍了两下,就引来马良崇拜的目光。
除此之外,还有放在墙角的长枪,长柄刀,金冲从小见那些镖师耍来耍去,耳濡目染,也会一些刺劈的动作。
虽然没有他耍刀剑的时候华丽,但对于马良这个连举都举不起来的小家伙来说,此时的金冲无疑是很强大的。
天色渐黑,金冲察觉到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很昏暗的时候,就对马良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马良此时对金冲那叫一个言听计从,连忙点着头,跟金冲一起出了茅草屋去。
山中深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声,金冲和马良都感到有些紧张。
加快脚步,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庄子里面。
再去马三娘的院子时,站在门前的马三娘脸色很不好看。
马良自知自己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很是心虚,于是便下意识躲在金冲身后。
看到这一幕的马三娘,眉毛更是拧成一团。
“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告诉你要早点回来么?你把为娘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马三娘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就拽住了马良的胳膊:“臭小子,叫你不听话!”
说着,半弯着腰,一巴掌就打在了马良的屁股上。
但到底还是当娘的,雷声大,雨点小。一巴掌落下去,看上去下了不少力,但实际上落在屁股上却不怎么疼。
马良也很是配合的苦着脸道:“娘,孩儿以后再也不敢啦!您别打啦!您消消气!”
金冲也在一旁劝道:“前辈,没必要。小孩子贪玩很正常,更何况还有晚辈跟着呢……”
“住口!”金冲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马三娘反倒更生气了:“这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去。”
“前辈,您这可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金冲涨红着脸说道:“晚辈也没说什么别的话,您就……”
“跟你讲道理?”马三娘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你爹的儿子,出事之前说的可好听了。
出了事,就说的跟没事人一样。
明天船就到了,到时候你赶紧给老娘滚,老娘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金冲顿时垮起个批脸,瞪着马三娘。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这老太婆生气,干嘛突然又跟自己爹扯上关系了?
马三娘骂完了金冲,就领着马良回了院子里。
金冲一个人站在庄子里的大道上,道两边的路人便对他指指点点。
金冲受不了这个委屈,扭头就往住处走了。
先前王庆跟马三娘谈生意,倒也不是没谈成。
马三娘那边提出的价格是一把手~弩二百两,这还不包含弩箭在内。
这样的价格,跟抢劫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王庆就是再想要,他的心里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接受这个价格。
二百两银子,真把人当傻子啊?
这二百两银子都够雇上几个门派高手护送了,一把手~弩要二百两,还不算弩箭,割韭菜也没这么割的啊。
不过,想到还要做人家的船出关,关系搞的太僵,也不太好。于是就只好强忍了下来,丢下一句:“我再考虑考虑。”之后,便回到了院子里,对赵喜大吐苦水。
等金冲回来了,瞧见金冲也是一脸不爽的样子。
王庆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少东家,您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嗯……”金冲黑着脸回答道:“那个马三娘,好端端的竟然说起了我爹,又没招她又没惹她,就说我真不愧是我爹的儿子。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故意找茬么?”
王庆一听,心里也犯琢磨。
这马三娘跟东家曾经有过交集,他是知道的,而且马三娘还因此欠下了东家一个人情。
否则的话,人家也不可能说帮忙就帮忙。
以她这一把手~弩要二百两的性格,这把人运出关外去,两千两估计都要少了。
金冲在院子里低声骂了几句马三娘,王庆摇着头,便出门去买晚饭。
回来之后,三人吃过了饭。
便坐在院子里面闲聊。
看着头顶上的月亮,金冲忽然间说道:“王叔,赵叔……你们说,咱们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不道啊……”王庆有些惆怅的道:“我心里是希望一切安好,但是……咱们出来的时候好像不太乐观。”
金冲皱眉头,抿起了嘴。
“咱们出来的时候,少东家您也看到了。
东家那么骄傲个人,都跪下来求我了。这说明情况很严峻啊……”王庆眼珠一转,继续道:“可话又说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东家这么慌慌张张的要把您送到关外去啊?
我二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金冲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随后又揉了揉脸,最终苦笑一声道:“是因为我……因为我之前在芊翠阁遇到一个人,他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所以我想着……教训他一下。
结果……”
“结果?”王庆跟赵喜对视一眼,紧张的问道。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晋王……我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对他动手的……”金冲后悔无比的道。
很多人——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他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即便深处悬崖边缘,他们也要一脚踩空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毫无疑问,金冲便是其中之一。
此前他所遇到,所教训的那些人,好歹还都是奉武镖局出手能够摆平的。
但是这一次,他踢到了铁板,得罪了他不该得罪的人。
大晋皇帝的二儿子,晋国皇室的长男,晋王殿下。
虽说坊间流传着晋王殿下失宠,被逐出宫外,住在破落的民城里。
但是他毕竟是皇家的人。
就算要教训,要杀,那也得是皇家来教训,皇家来杀。
他金冲,狗屁不是,凭什么敢去教训一个皇子呢?
王庆跟赵喜两个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俩有想过问题很严重,但却根本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虽然金冲嘴上说是教训,但俩人都清楚金冲都尿性。
这小子一般动手就要往死里揍,而看现在的情况,估摸着他还得手了。
差点把一国的皇子打死,这可不是小罪啊。
尤其金冲还有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个毛病。
若是没冤枉人家,那倒还好。但要是把人家给冤枉了……
王庆打了个哆嗦,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他都不敢想,现在京城中的奉武镖局,会有什么样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