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河听了这番话后,很是委屈。
但他又没法反驳,因为人家说的也没错。
自己的确没练过武,更没修炼过内功,三大基本功里,他就练过轻功。
不过,与人对敌,他光有这身轻功就已经够了。
身手敏捷的他,可以闪躲个不停,生生把对面累到挥不动拳头。
之前被秦若素暴打一顿,那完全是他心地善良,舍不得秦若素一个姑娘家掉下台子去摔个好歹——至少谢山河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秦若素虽然跟谢山河不对付,但这时候却很意外的维护着谢山河,她轻声回答道:“前辈,虽然他确实如您所说,要啥啥没有,但是他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
“哦?这么说,他还有点特殊的本事不成?”男子冷笑一声:“我看未必,每次我看想他,他都躲着我的目光,连对视都不敢。
目光游离不停,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秦若素听了这话,实在是憋不住笑了。
哈了一声,点头道:“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他以前就是个做贼的。”
男子一听,也愣了。心想,天监府收人,要么就是从小培养,要么也得是有不俗的身手。
他一个做贼的,要是被天监府收入,那肯定身份也不一般。
“他是谁?”
男子皱眉问道。
秦若素压低声音,回答道:“盗王,谢特。”
“什么?!”男子明显有些惊讶,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山河。最后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谢特,竟是这么一个年轻人,真是……让人失望。”
“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啊!”谢山河实在忍不住了:“我这么年轻,难道是坏事吗?”
“不。”男子摇了摇头:“你这么年轻,说明你犯下的罪行还少,说不定连人都没杀过。
这样的话,就算我想杀了你,也没什么好的借口。
所以我才感到失望。”
“……”
这人好生奇怪,谢山河默默想道。
“不说这个……”男子摆了摆手:“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殿下托我向前辈您打听两个人。”
“是谁?”
“身份尚且不知,但是这两个人一高一矮,身材比较高的,嘴里喜欢说什么正义,什么初心这样的话。”秦若素问道:“您有印象么?”
男子略微思索了一下,秦若素又补充道:“殿下说他们俩的年纪肯定都不大,声音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听着大概跟他的岁数差不多。”
“声音是可以伪装的。”男子摇了摇头道:“不过,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有了人选。
年纪不大,以正义为自己的准则,身材又高——奉武镖局的少东家金冲,完全符合你所说的所有标准。
而且他跟奉武镖局的副总镖头,林海的儿子,林北形影不离。
如果你没有形容错的话,那么殿下要找的人大概就是他们俩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谢山河忍不住问道。
“哼,三个月之前,金水码头那边的黑虎帮才因为这俩人被一锅端掉,你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男子冷笑一声,看着谢山河:“不要用你的无知来揣摩我,刘法他都不敢质疑,你算哪根葱?”
谢山河吃了个憋,嘴上不敢骂,肚子里已经开喷了。
秦若素心中暗笑,转头看着男子刚要道谢,就听男子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殿下找这两个人是为了什么,我建议殿下还是先去见见奉武镖局的东家金正礼。
此人绰号金狮子,不是一般人。
如果这两个人做了什么惹到了殿下的事情,如何处置他们两个,我建议还是先去找金正礼商量一下为好。”
秦若素听了,心中苦笑。
这哪里是商量就能解决的事情呢?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跟把皇帝杀了的人是同两个人,这岂是商量就能解决的?
不过她还是说道:“多谢前辈,回去之后,我会将您说的话,原封不动转告陛下的。”
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又挥了挥手。
秦若素站起身来,拿出一粒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带着谢山河起身离开。
谢山河临走之时,听到说书的那人打着广告道:“诸位,除夕之夜,我家的小妹要去梨园演一场戏,演的是《赵氏孤儿》。
诸位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前去听一听戏,今天说书的钱,在下就不要了,还请诸位到时多多捧场啊。”
“赵氏孤儿?”一个茶客皱眉问道:“大过年的,整个孤儿出来做什么!”
“没文化了吧?赵氏孤儿主角虽然是个孤儿,但讲得可是程婴与公孙杵臼忠心耿耿,牺牲自己,救主存亡,报仇雪恨的故事。”说书人笑着解释道。
“那不也是个孤儿么?”另一个茶客也皱眉道:“而且报仇的事情啥时候说不成,非得大过年的说,这不存心找不痛快么。”
“就是啊,不听。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逛逛庙会,看看金水寺的那群和尚今年能整点什么花样出来。”
“没错,哎,这位仁兄,不如我们约一下,到时候一起去?”
“把我也算上!”
“所以这并不单单只是个孤儿的故事……”说书人急的满头大汗:“……报仇啊,报仇多爽啊……哎呀,大家听我说嘛,那是我小妹的戏班子,赶上要演赵氏孤儿了,没办法呀!”
众人却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闲聊,急的说书人团团转。
看他这幅可怜的模样,谢山河倒是上了心,心想着到时候自己去看一看,人家说书说的不赖,自己听得过瘾,去这一趟,也当是给他听书的钱了。
跟秦若素两人出了茶馆,上了马,谢山河就在马上问道:“秦姑娘,那个男的是什么身份啊?”
“你别多问。”秦若素拒绝回答:“等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
随后秦若素就在头前领路,跟谢山河赶回了都水院。
而此时,姜赟也跟闻人妙来到了回春药院前。
两个学徒,似乎把这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但是门口还站着两个捕快,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门口还是围着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姜赟侧耳听了一下,这些老百姓窃窃私语着说什么严大夫杀人了,这回春药院,得被官差强行关闭了。
另一个人就说严大夫怎么能杀人,他那么好的心肠,不可能杀人,这里面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有人就问了,那能是啥问题呢?
那人就回答说,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说了,细细品吧,你也别来问我怎么回事,这里面利益牵扯太大了,说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就当做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也只能说这里的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详细情况你们很难找到的……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人都给听晕了。
姜赟扭头看了眼闻人妙,见她用围巾遮着脸,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流露着伤感,姜赟便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谁要是对自己做这种事,自己不说杀了他,也得打一顿泄愤。
但闻人妙竟然就这样原谅了他们,还不追究了,真是……让人无语。
“不进去么?”陪着闻人妙在门口站了半天,姜赟忍不住问道。
“进去。”闻人妙点了点头,说完,就大踏步往里走。
门口那两个捕快本想拦着,但是他们俩是见过姜赟的。一看到姜赟跟在后头,也没敢拦,忙打了个招呼,就把人给放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