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赟的话,阿秋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一个劲的打转,紧接着便夺眶而出,停都停不下来。
说实在的,虽然伺候姜赟这个家伙,会让她感到异常的痛苦。但是,离开了姜赟,她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其实不止是被‘是我是我’诈骗给骗的上了贼船,在这之前,阿秋手里的钱也让人给骗了。
她在路边上看到了一个乞丐,觉得可怜,就把手头的钱财都给了他。
结果晚上她就看到人家穿着一身华服,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里面。
阿秋气不过上去理论,还被人家一顿冷嘲热讽。周围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还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想嫁入豪门想疯了。
这件事把阿秋打击的够呛,也正因如此,阿秋才萌生了回老家的念头。
若非如此,她是不愿回去的。
像她这样的家庭,回去之后指不定就要被嫁给哪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了。
可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又实在是太辛苦了。
阿秋想过回去找姜赟,姜赟虽然混蛋了一些,但在他那里,好歹衣食无忧。平时有事没事,姜赟还会给自己带一些好吃的,还会找个理由给自己发点额外的钱财,让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但是,自己走的时候,对他连踢带打,把晋王府的牌匾弄倒了,都没有去挂上,他一定很生自己的气吧?
所以阿秋不敢回去,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曾经有一份虽然不体面,但却很适合她的工作摆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去珍惜。
直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继续做这份工作。
如果要在这份工作上加一个期限,阿秋希望是五年——因为她攒够钱之后就要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啦!
“呜呜呜……真的……呜呜……真的可以吗?”
姜赟瞅着阿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有点心疼。这傻姑娘,离开了晋王府之后的日子想必过的也不怎么顺心。
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姜赟叹着气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看你的表现。
你要是再敢对我连打带踹的,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清楚。
再怎么说我也是晋国的皇子,你得维护我的身份。”
“我知道错了……呜呜呜……”阿秋拿手背抹了抹眼泪,吸着流出来的鼻涕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行了,别哭了。”姜赟无奈的摇着头:“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的,但你还真是给了机会却不中用。
算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我护着你,问题应该不大。”
“呜呜呜……谢谢晋王殿下……”阿秋哭的水漫金山,这快半个月的时间里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就全都发泄了出来。
“对了,我放在你行李里面的钱,你有找到么?”
“啊?”阿秋的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茫然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瞧你这样,你是没找到了。”姜赟瞅着阿秋:“马上除夕了,那笔钱回去之后你也不用还我,就当是给你的压岁钱,喜欢什么就用那笔钱去买吧。”
“有多少啊。”阿秋忽然间止住眼泪,小声的问道。
“唔……不算太多。”姜赟回忆了一下:“本来那笔钱是打算给你用来做盘缠和安家费的,所以差不多有个几两金子吧。
反正家里那些金叶子我都塞进去了,具体的我也记不清。”
“啊?!”阿秋猛然瞪大眼睛,磕磕巴巴的道:“几几几几几两金子?!”
“嗯。”姜赟笑了笑:“我也知道我是个难伺候的人,所以这笔钱就也算是补偿你在我身边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
“殿下啊……”阿秋用手拽着姜赟的衣袖,一脸娇羞,扭扭捏捏的唤了一声。
姜赟瞧见她这幅模样,心头一跳。清咳一声,板起脸道:“怎么,被本王感动了,想要以身相许了?”
“不是啦……”阿秋羞涩的道:“奴婢……奴婢现在说不回去的话,还来不来得及呀?”
“……”姜赟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耍我呢?”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阿秋连忙说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姜赟语气不善的问道。
“开个玩笑嘛。”阿秋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姜赟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啊对了!”阿秋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的行李!我的行李被他们给收走了!”
说完,阿秋就疯了一样满地乱跑,嘴里还喊着:“我的行李呢?谁看见我的行李了?!”
此时,一个天监府吏员肩头扛着一个大袋子,满脸兴奋的走了过来。
“殿下!咱们发财了!”
“发什么财?”姜赟的心情有些不好,皱着眉头问道。
那天监府吏员也没因为姜赟的态度就吓到,把大袋子往地上一放,里面传来叮里当啷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他把袋子一打开。
即便是黑夜里,这口袋子里装得金银珠宝,依旧反射着火光让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这是哪儿来的?!”绕是姜赟,见到这么一袋子的东西之后,也有些晃神。
“方才您不是叫咱们把他们的老大揪出来么?”那天监府吏员唾沫横飞的解释道:“于是咱们就审问那些被抓起来的家伙。
他们说从刚才开始就没见到他们的老大,之前明明还在。
包括那些跳到水里,然后被抓起来的那些人,叫他们指认,所有被抓起来的人里,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老大。
于是天监丞就认为那个领头的家伙,绝对没有离开这艘船。
所以让咱们兄弟整艘船一处不要遗漏,仔细的搜找。
结果您猜怎么着,咱们是在一个木桶里面,看到他抱着这个大口袋躲着呢!”
姜赟伸手抓了一把,满手的碎银子和珠宝首饰。他忍不住问道:“这么多东西,这都是从哪弄来的啊。”
“据他本人所说,他干了这么多年,除去日常用度和赏赐给他手下的之外,剩下的全在这儿了。
有的是杀人越货抢劫来的,有的是从被绑架的人身上夺来的,还有的是偷来的。”
天监府的吏员说到这儿,嘿然一笑:“他不放心把这笔钱存在钱庄里,觉得钱庄比他们这些人更像打劫的。”
“……”
姜赟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也没说错。
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回了袋子里,姜赟便说道:“去问问船上这些百姓,都被抢了什么东西,抢了多少。
找得到的,就还给他们。找不到的,就折价拿这里的碎银子赔给他们。
若是有剩余,就告诉老刘,给大伙发点奖励,剩下的放到府库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遵命!”那天监府吏员顿时眉开眼笑,扛着袋子颠颠的走了。
姜赟瞅着还满地乱跑的阿秋,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傻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这笔钱已经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了吧?
之后天监府的吏员们按照姜赟的吩咐,把老百姓领到船下,将他们失去的钱财一一还给他们。
随后黑三又把自己的人叫来,清理现场,收拾这艘船。
除开那个老大之外,剩下被抓住的那些人贩子,一部分就地正法,另一部分被押送前往永安府衙。
到时候,这群人会被推上法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剩下那个老大,姜赟没有第一时间审问他。
拉着急到跳脚的阿秋,问黑三借了辆马车,径直回到都水院。
天色已经黑了,再回家的话,不一定要何时才能到家了。
所以今晚姜赟就打算在都水院里将就一夜,回家就等明天再说,顺便还能审问一下那个老大,他在府衙里到底是跟什么人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