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驻地中军大帐内,马元义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对着上首的波才抱怨道:“渠帅,按照大贤良师的吩咐,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北上,由南攻打洛阳,而不是在这里,与明军对抗。”
前番日子,马元义面见了朱业,从朱业那里得知了豫州黄巾偷袭江夏的消息,害怕耽搁张角计策的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豫州。
来到豫州以后,通过太平道信众的眼线,马元义很容易的就见到了波才。
见到波才的第一面,马元义就开始了斥责,说他不尊张角的军令,颤自对明军动武。
波才是谁?
豫州黄巾领袖,手下兵卒十余万。
马元义若是按照张角当初的计划,于荆扬两地聚拢一批太平道信众组建成军的话,以马元义在张角严重的地方,波才还真不敢放肆。
可是,原定的地方现在是朱业占领,明地的百姓生活平稳富足,每日都是蒸蒸日上,好日子不过,谁愿意跟着马元义造反?
马元义没了兵,出现在波才这里,还敢这么斥责他,波才当即就不满了起来。
不过往日里张角威严甚重,并且波才确实是因为被江夏繁华所诱惑,耽搁了张角原定的计划。
理亏,说不过去,也就没有办法弄掉马元义。
此次,波才也是头大,只好派出亲信,把马元义以保护的借口,好吃好喝的供着,算是变向的扣押了下来。
马元义也不傻,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再初面时说的话,转过头回到帐篷以后就立马后悔了。
担心自己被波才给杀掉。
想着就这样算了,先走出这里再说,可波才明显不会放他走。
自己又是张角的弟子,算是嫡系,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把立场改了不是?
从此往后的这段时间,但凡波才聚帐篷行议,马元义都会抱怨个几句,用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波才不能杀他,所以他就得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来,这样才是保命之道。
中军大帐内,面对马元义的抱怨,不仅是波才,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吧唧了一个口酒,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前番日子攻打息县,我等错估了江夏明军的战斗力,加上我等作战没个规划,各渠军队行进左右不一、前尾不搭,导致了我军溃败,现在各部军卒经过多日训练,士气已经恢复。”
另一侧下首,原刘然所座之处,一个叫做陶拒的波才亲信将领表示了一番意思,跟着建议道:“渠帅,咱是不是该想办法为刘然、张次等人报仇了。”
江夏的繁荣是豫州黄巾任何人都不想放弃的,但马元义在这里,他们当然不可能直接说要去打另一个地方,这和张角让他们北上洛阳的规划冲突。
张角是太平道的创办人,也是各地黄巾军的领袖,他们如果真敢如此,一些人的心中自然会有意见。
而以刘然和张次死于息县外为借口就不同了。
为兄弟报仇,从义气上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陶拒既然是波才的亲信,他这样说,自然是几人早已商量好了的,现在以自己的口讲出来,不过是说与马元义听罢了。
果不其然,陶拒说完,底下其余将领也是纷纷附和。
“陶将军说的对,渠帅,咱得给刘将军报仇啊。”
“刘将军为了我们黄巾大义,每有战,必身先士卒,现今他中了江夏明军的埋伏,丢掉了性命,若是我等无动于衷,岂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
“渠帅!下令吧,咱们去息县为刘将军报仇!”
“渠帅!”
“渠帅!”
“渠帅!”
众将领言语恳切,表情急迫,面上真是一副只为刘然报仇的模样。
至于心里如何?
一旁的马元义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酒,心中有些不屑。
说那么多,不就是眼红那江夏的日子吗?
见马元义没什么反应,波才也不在意,反正这戏是演出来了,观众也看见了,其他的我管你呢!
只见波才伸出手虚按了一下,帐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咳咳!”
波才轻咳了两声,然后道:“刘将军作战勇猛,为了我黄巾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我等弟兄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让刘将军白白牺牲了。”
说完,底下再次响起了一番捧声:“渠帅大义!”
“嗯。”
见众人响应积极,波才眼角微眯的瞟了一眼马元义,紧跟着又收了回来,继续道:“既然兄弟们意见与我一致,那么依我之见,咱们就先出兵息县,为刘将军报了仇,然后再北上洛阳,与天公将军汇合。”
接着,波才微笑着直视着马元义,开口请示道:“马将军,你看我等先为弟兄报仇,然后再北上而去,如何?”
末了,又补充道:“我豫州黄巾十余万,敌江夏明军不过二万余,近五倍往上的数量,再加上兄弟齐心,击溃其为刘将军报仇后,再北上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一句话堵了马元义的嘴。
黄巾起义本就是带着些义气之举,波才以报仇为由,又没拒绝北上,加之豫州黄巾的数量巨大,江夏明军与之相比确实是少了很多。
纠结了许久,马元义放下酒杯,叹息道:“渠帅为刘将军报仇乃是行义之事,元义怎敢阻拦,只是希望渠帅在击溃息县明军以后,早日北上才是。”
见马元义认同了自己的想法,波才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语气尽量平缓的说道:“既然马将军没有意见,把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陶拒!”
“末将在!”
“你率领盔下......”
......
同时,在叶县往北,南阳东南的位置,这里也驻扎着一支黄巾军,领头的正是前段日子借口攻打叶县,然后从波才处得到了些物资重新组建起汝南黄巾的彭脱。
“渠帅,豫州那边又来催促我等进军叶县了,还有南阳的朱儁也有异动......”
大帐内,彭脱面露愁容的听着底下将领彭为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听完汇报,彭脱沉默了会,思索着吩咐道:“传令下去,军队往西南在行二十里,然后你去六安,告诉波才,就说南阳朱儁来袭,我军惨败,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