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陆小姐因为职业原因也在大户人家里面混了不少眼熟，曾经也是备受欢迎的。
见这四人眼生，身上戴着的首饰又没几件好的，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再说一遍？”陆小姐的手指都快戳到柳清欢头上了，叶衡伸手把柳清欢拽到自己身后。
叶衡那张脸，就是不冷下来也够人喝半壶，别说现在因着柳清欢被欺负，寒的冒冷气。
“你……你盯我做什么，你不知道我陆萍儿是谁吗？我可……可……可告诉你，把衣裳脱给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板赶紧出来当和事佬，道：“陆小姐别生气，这几位是外地人，不知道您呐。你看我这儿还有昨儿才做出来的裙子，保管合您的眼。”
陆萍儿一听是外地来的，心里更是不屑了。
苏州城再往外几座城便是大山了，大山后边的地方都穷得很。苏州城因是鱼米之乡，水路又发达，因此当地人生活都比较富庶，对那些穷地方来的，也有些看不起的成分在。
“我不管，今儿把衣裳给我留下。”
陆萍儿抄了手，神色十分傲慢。
柳清欢拍开叶衡牵着她的手，出来学着陆萍儿刚刚指着她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在陆萍儿眼前乱点：“我说你这人老就算了非要作妖。看你这幅模样都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吧？自己也不反省反省是为什么！这买裙子也得分先来后到吧，我和掌柜的已经钱货两讫，这裙子已经是我的了，怎么，你还要强买强卖吗？”
“明明是我先……”陆萍儿看柳清欢和韩玳的样子以为她们两个温和的不得了，柳清欢一张嘴陆萍儿都有些蒙了。
“你先什么你先！你自己口头上以为你定下了，你给定金了吗你就定下了？这裙子总共十两银子，你都买不起，就你这样的还有脸威胁别人？闻你身上这脂粉，怕不是街上按斤称的那种吧？我若是有鼻炎，非被你呛死不可。还有，你知道我是谁么？就干跟我叫板？”
柳清欢说一句指着陆萍儿的手指甩一下，陆萍儿连连后退。
“你，你少吓唬我！来这种店铺买衣裳的能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你有本事，去锦镶玉买去啊！”陆萍儿好不容易在百花节凑够十两银子，准备上去一展风采。就是选不上花仙，也是个难得的露脸机会。
陆萍儿话落，老板面色一僵。
虽然陆萍儿说的是实话，他这儿档次确实只算中等，但许多货样都很受欢迎，也是十分有口碑的。被当着面这样打脸，不怪老板脸上挂不住。
“我可去你的吧，那锦镶玉老娘去的起，这小门小店的老娘也不嫌弃。我身上这衣裳，还就极为衬我，不像某些人，表面嫌弃不屑，实际上连银子都难凑！”柳清欢一口一个老娘，韩玳在一旁都想捂住脸。
“你……你！”陆萍儿被柳清欢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又向老板施压：“你说，这衣裳，该给我还是给她？”
那老板陷入两难，虽说这陆萍儿落魄了，可还是认识不少贵人的，他实在是得罪不起。
可做生意哪有把卖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道理。
“呵，老板不必为难。”柳清欢冷笑。
陆萍儿听柳清欢这么说，以为她是要放弃了，谁知下一秒听柳清欢指着那给她包衣裳的伙计说道：“我们刚刚换下的，一会儿帮我们送到安林府上，就说是柳姑娘的。今天我倒是要问问安叔，这陆萍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柳清欢说完，拽着叶衡就走，后面司徒月与韩玳赶紧跟上。
留下陆萍儿和老板站在原地，陆萍儿一脸惶恐和尴尬。
过了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她……她肯定是骗人的，安老爷可不会认识这样的穷酸人家。等你们把衣服送到安府，小心被赶出来！”
那老板暗暗翻了个白眼，柳清欢说的，他是信的。
因为……
叶衡掏银子爽快，那荷包也是鼓鼓囊囊的。
一看就不是缺银子的人。
一个落魄妓子还跟别人叫板，一点眼色都没有。怪不得当初名动苏州城，结果到了现在却没人再问，更不会有人抬她进门。
“陆小姐，这衣裳您还买么？我这儿确实还有新款，您看看，保管满意。”老板没接陆萍儿的话，转而露出职业假笑谈起了生意。
陆萍儿气没地方发，本想转身一走了之。可这家店是她能买得起的最好的铺子了，只要忍住：“还不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老板转过身拿货，脸就冷了下来还翻了个白眼。
陆萍儿挑挑捡捡，嫌这嫌那，试了好几件，最后倒是没看上新款，挑了个她也是早就看中的水粉色的裙子。
那老板笑着让人把裙子包起来：“刚刚给了十两，正合适。”
“十两？”陆萍儿不干了，“我上次来，明明是八两银子！”
老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倒是对我们店里的衣裳了如指掌。
“这不是百花节要到了，各家小姐都来买新衣裳，我这也就涨了涨。”老板心里吐槽面上不显，一副忠诚老实的模样。
陆萍儿觉得不知，嗫嚅了很久，态度立马变了，笑道：“老板，我也是老客户了，您八两银子卖给我，也不亏不是。”
老板早就不想伺候她了，以前是还忌惮些她身后那些老板。现在有了安老爷涉及进来，以后她若是再找他麻烦，他就去找安老爷，说陆萍儿因为柳姑娘的事情报复他，不信安老爷能不管。
“陆小姐身份尊贵，何必为了这二两银子跟我讨价还价的。再说，那些个姑娘小姐要是知道我这儿给您打折，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陆萍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归是没再要钱，拿着包好的衣裳出了门。
衣店老板把柳清欢讲价讲下来的二两银子又赚了回来，心里也是高兴。
柳清欢四人出了门，刚走两步，韩玳便没忍住道：“我真不知清欢姐姐说起话来这么厉害，不愧是做大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