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感到太阳穴一阵阵的闷痛。
她暗自嘀咕,该不是有人打自己了吧?
难道是那该死的叶奈落不给谢礼也就罢了,还趁机暗算她?
若真是如此,可得好好跟他算账,到时候谢礼和赔礼一起要出来!
正在白玲珑胡思乱想之际,却猛然听得头顶有人严肃喝道:“白狐,你可知此次给我凌霄惹下多大乱子?”
白玲珑霎时回过神来,仰头看了一看,六峰主要人物全在,再往四周一瞧,她对这地方可真是熟悉了。
传道峰大殿,她不是第一次来了。
先前发问的,却是戒律峰峰主晋语。他有些郁闷地看着白玲珑,心想怎么凌霄宗最近出的大乱子,全都跟这白狐脱不了干系?尤其是此次的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直接影响凌霄宗与天山派两派的关系。
殿中被召来议事的众人,绝大部分看向白玲珑的眼神也都充满了鄙夷和厌弃。
这作死的狐狸什么时候闹出乱子不好,偏偏赶在这种时候。
明明掌门真人和卫轩接连破境乃是凌霄大喜,偏偏喜气还未散,便又被这狐狸招来了晦气!
最可恨这次的事没办法悄悄处理,知道的人太多,更是牵扯到天山派,想要关上山门自行处理以求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绝无可能!
晋语看看同样在座的若虚真人和元殊真人,见两位师兄都在闭目沉思,好像不打算先开口发问。
他再看看另一旁的卫轩,见对方正死死盯着白玲珑,双眉皱的好像要拧在一起,不由得心中暗叹。
发生这种事,最难受的应该就要属小师弟了。
罢了罢了,既然没人先开口,少不了还是他这执掌一宗戒律的苦力来发问。
晋语冷冷质问:“白狐,天山派叶道友乃是此届天山‘蹈红尘’者,其意义对于天山派来说何其重大想必不用我多说?你怎么就敢对其施展媚术,去玷污那清清白白之人!你要知晓,若是污了叶道友的道心,倾那天山全派之力,也饶不了你!”
他这话一说出口,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对白玲珑指指点点,甚至有那年纪稍大辈分稍长些的长老,已经骂骂咧咧道:“天山派饶不了这狐妖也就罢了,怕是连我们凌霄宗都要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要是天山派上门问罪,我们还要不要这张脸?”
晋语轻轻瞥了眼那个多嘴的长老,继而对白玲珑喝道:“以狐族媚术惑乱叶道友心智,行那肮脏之事乱我凌霄门楣,坏我两家和睦,白狐啊白狐,你胆子是真大啊!”
“啥?”白玲珑震惊地伸出食指直指自己,“晋语峰主,你说的是我?”
晋语一拍座下石椅扶手,“装什么糊涂!当时场景,许多人亲眼所见,你更是由霄汉师弟亲自带来,还能有假?”
白玲珑由于受惊,嘴巴张的很大,就像下巴被人卸掉了一样。
奶奶个亲娘咧,什么情况啊?
她四处仔细寻摸,想要找出叶奈落来当面对质,问问对方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着你个大乘期就中了媚术?
媚术那玩意儿,虽说是狐族看家本事,可她根本就不会!
说来倒也丢人。想当初在图南岛上,就是些还不会化形的小妖和一个胡曲还天天管她叫姥姥,除此之外连个雄性都没有,没有用武之地,要她如何捉摸出媚术来!再后来来了凌霄宗,见天被卫轩逼着学那仙家正法,更不会有学习媚术的机会。又后来虽然回了趟云梦泽认了门亲戚,可当时急着破境呢,根本就没来得及跟舅父讨教狐族媚术的事儿!
现在倒好,居然被人说她用媚术蛊惑叶奈落?
叶奈落清清白白,难道说她就不清白了?
她不过是去找叶奈落要点好处,当时为什么晕了过去她还懵着呢!
凭什么就将这天大的罪过推在她的头上,可真是瞧得起她!
白玲珑四处寻摸,却根本不见叶奈落的身影。
此次事件虽然叶奈落也是那当事人之一,可毕竟叶奈落远来是客,而且为了顾及天山派脸面,所以凌霄宗一方未曾宣叶奈落上殿。
元殊真人这时已经睁开眼,正蹙眉看着仓皇无措的白玲珑,徐声问道:“怎么回事?”
要说白玲珑魅惑叶奈落,属他头一个不信。
狐狸向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没半点儿狐狸精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会跟他那俩小徒弟整日玩在一起?
更何况叶奈落即便刚入大乘期,境界尚未稳固,以狐狸这元婴初期的低微修为想要魅惑叶奈落,还差得远。反过来说叶奈落要对狐狸行不轨之事倒还有几分可信。只不过没人会相信叶奈落一个外来人敢在凌霄地盘放肆罢了。
白玲珑叫道:“我不知道啊!”
元殊真人微微点头,倒也不再言语。
凌霄宗六大峰主,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他们都明白,这回的事的确蹊跷。
但蹊跷又如何?
这件事太让人难堪,尤其让凌霄宗和天山派两家都难堪。
如何处理,委实难办。
众人视线聚在若虚真人身上,想要看看掌门要如何决断。
可若虚真人一直闭着眼,也不看,也不说话。
众人一瞧,纷纷咂舌。
看来摊上这么档子事,就算是仙隐境大能,也很头疼。
他们又看看卫轩,心想这回卫峰主怕是也悔青了肠子,当初干嘛要将狐狸带回来呢?
这么一大盆脏水,洗都洗不清了。
就在众人还在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来,他对着六位峰主弯腰行了一礼,扬起头来便高声说道:“妖狐以此下作手段祸乱凌霄风气,其罪当诛!”
众人看了看那人,原来是剑隐峰的隋航长老。
隋航满面怒容,瞧来甚是生气,指着白玲珑道:“这次的事,是我凌霄千百年来最大的耻辱!若是不将此狐诛杀,我们凌霄以何面目立足于世?又该如何向天山派交待?”
霄汉皱眉看了眼隋航,又看了眼面色愈发森寒的卫轩,心想当初干嘛不将隋航弄死?
隋航一声声高喊,似是想要调动大家的情绪。
他好像也确实成功了,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出声附和于他。
隋航微微一笑。
当初他的徒弟屈柳行差一步,只是凑巧连累了白狐,便被卫轩出剑杀之,连个悔过的机会都没有。
那件事让他一直被众人暗地里耻笑,也让他心中一直结了个疙瘩。
他想要找个公道却是一直没有机会,毕竟当初卫轩处理的可叫一个干净利落,有些不知情的家伙还当真以为是他亲自下手清理的门户。
如今卫轩又已经入了大乘,他就更没有机会翻那旧时账。
谁曾想,今个儿居然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当初卫轩说,屈柳连累白狐倒也无妨,可恨屈柳连累他缥缈峰丢了脸面,所以屈柳该死!
今时今日是白狐自己连累了缥缈峰甚至整个凌霄宗都要丢脸,他倒要看看,卫轩要如何维护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