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心里清楚,那位高高在上的老爷是不会希望他回去的,能让少爷回去已经是万幸了,这些年在南城,能看着少爷长大,他已经知足了!
“呵,既然如此,你自己回去吧,这帝都我不回去也罢!”季寒冽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心想能在这个时候让我回去的,绝不会是担心我会死在南城,十有八九是需要用到我了,而且非我不可!先吊着他,实在不行了,把他灭了,直接带着钟叔走!
打定主意之后,季寒冽转过身假意要离开车站,钟叔有些急了,寒冽这小子,平日里跟个人精一样,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死脑筋,这要是留下来,肯定必死无疑了!
“寒冽!你要是还把我当叔,看在我抚养你长大的份上,你今天必须听我的,上车离开,永远也不要回南城了!”
钟叔语气强硬,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微微抽动,浑浊的双眼里噙着泪水,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阵风起,吹动了他的衣衫,鼓鼓的,大雾更浓了。
戴墨镜的男人始终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站在一边,双手抱臂,并不把季寒冽放在眼里。
季寒冽并不把钟叔的话放在心上,从帝都来到南城,要是没有钟叔,他可能早就被仇人害死了,现如今,南城这么危险,他不会扔下钟叔不管的。
钟叔看着季寒冽冷毅的脸庞丝毫未见动容,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他清楚。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在季寒冽的面前站定,伸出一直放在袖子底下的手,搭在了季寒冽的肩上。
“钟叔,你知道我的,所以不必多说,我……”
季寒冽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整个胳膊瞬间麻痹了,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钟叔似乎在摇晃。
遭了!忘了钟叔在暗器麻药方面是高手了,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钟叔收回了手,将季寒冽扶了起来。
带墨镜的男子饶有兴味的看着钟叔,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还有这一手,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难怪夫人交代了,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我把他交给你了,烦请你把他安全的带回去!”
钟叔从怀里取出金表塞进了季寒冽的口袋里,就当是送他的离别礼物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这也算是他们最后的缘分了!
带墨镜的男子接住了季寒冽,钟叔转身往前走,步伐坚定,那消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白雾里。
火车的鸣笛声在身后响起,车开了,等车离开了南城站之后,铁道口便被彻底封了起来。
医院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厅里坐满了病人,面色苍白,浑身水肿,严重的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
恐慌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蔓延,众人把希望寄托在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医生身上,心底的那根弦紧绷着。
向晚一路东躲西藏,好在并没有遇到那些怪物,只是这看不见前路的大雾,让她心里十分恐慌。
一直走到了家门口的那条箱子时,看着空荡荡的箱子,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带血的衣物。
那颗稍微放下的心此刻又重新提了起来,一想到母亲和向早,她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