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
苏酒惊讶地抬起头。
李氏很满意她的反应,于是拍了拍她的脸蛋,“这模样儿真叫我喜欢,你若好好伺候琛儿,等他离开人世,我让你伺候小姐,可好?”
苏酒知晓在大宅院里,最忌讳风流灵巧,于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李氏跟前藏巧装拙。
她听见李氏的话,小鹿眼里立即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李氏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朝秋雯使了个眼『色』。
秋雯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纸包,亲昵地塞到苏酒怀里,“这是夫人从庙里求来的灵『药』,能让公子添福添寿的。你拿着,记得中午把它洒在公子的饭菜里。另外,可别叫公子知道了,不然这『药』就不灵了。”
苏酒懵懵懂懂地应了声好,乖巧地朝李氏一福身,转身蹦跳着离开。
李氏望着她开心离去的背影,轻笑道:“真是个傻子。”
“乡下来的姑娘,能有几分眼力见儿?更何况她傻,才方便夫人骗她啊!”秋雯恭敬地给李氏垂起肩来,“说起来,吴大人怎么送了块那样的匾额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打咱们脸吗?”
“莫要忘了,那匾额原是送给萧廷琛的。想来那小宛村的事儿,原本该由吴大人解决,好给自己政绩上添点花儿,可惜却被萧廷琛截了胡。他心中怨恨,又不得不按照规矩对他进行褒奖,所以才故意送了块这样的匾额来膈应人。”
“夫人聪慧,奴婢自愧不如呢!”
“到底是咱们太过『性』急,否则,今儿丢人的就是那小杂种了。”
……
另一边。
苏酒揣着『药』包跑回明德院,绕过前院,径直奔进后园子。
春日的晌午,清风和煦。
她跑了一路,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紧张,后背不觉沁出层细汗,沾湿了薄薄的石竹白春衫。
她跑到一丛形状古怪的竹林里,在一块白石头上坐下喘气。
等到气息终于平静下来,她从怀里掏出『药』包,向来纯净清澈的小鹿眼,流『露』出一抹复杂。
这『药』,
怕不是什么添福添寿的灵『药』,
而是送人上西天的毒『药』。
夫人分明是想借她的手毒死小哥哥,再把罪名嫁祸到她头上。
真是好生歹毒的心肠!
思及此,她蹲下来,在石头底下刨了个小洞,把毒『药』藏进去,又寻了块小石头堵住洞口。
做完这一切,她理了理衣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去小厨房做午膳。
后园子里的动静,皆被惊蛰看在眼底,迅速回禀给了萧廷琛。
萧廷琛换了身干净的霜白底绣紫阳花团纹对襟衫子,闭眼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对本黑『色』核桃花中花。
春阳透过纱窗,落在他白净清新的侧脸上。
低垂的漆黑睫『毛』,宛如墨笔细致勾勒而成,遮住了桃花眼中的光影,令人无法看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熟悉的木屐声,从木质房廊上哒哒哒响起。
苏酒穿过长长的房廊,脚踝纤细,石竹白的裙角在春风中飞扬。
她来到槅扇外,若有所思地望了眼门旁那株火红『色』天仙椒,才抬步踏进门槛。
她将食盒里的两菜一汤端到圆桌上,摆好碗筷,望向窗边闭目养神的少年,“小哥哥,开饭啦!”
少年把两枚花中花放到小佛桌上,从容不迫地在圆桌落座。
他舀了勺莼羹,入口顺滑鲜美。
苏酒期待问道:“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