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开始就是你自己选择错了,种下的苦果,就活该你自己承受,而不是施加在别人身上!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是不是觉得那么做的你特深情,特无辜,可是并不,让我只能觉得恶心,觉得毛骨悚然。
能加害自己枕边人的男人,我应该庆幸,幸好我一早就已经离你远远的。现在看来,这一切对我而言,居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盛喻知开始麻木的神情开始动容,神情颤抖,他弯下腰去,痛苦地抱着脑袋:“可是我没有办法面对她,没有办法看到她那一张脸,一旦我看到,我就会想起那天我失去你的画面。那时的情景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我,扰得我心口发疼,扰得我日夜无法安宁,我...”
“所以你觉得只要她死了,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吗?”娇阳勾着嘴角,捧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看她,神情一点点恶劣起来,“所以说呀盛喻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盛喻知愣住。
娇阳勾着嘴角,像在布满鲜血的土壤上盛开的花朵,无论发生什么,依然面带微笑,明媚地向阳生长。
她笑嘻嘻地缓缓道,“明明让我离开的不是因为她,而是你呀,盛喻知。”
哥哥彻底陷入呆滞,娇阳故意笑了一下,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转身离去。
“所以如果你要报复的话,真正要报复的人,不也应该是你自己吗?”
哥哥望着她的背影,反应过来无声地苦笑,眼泪早已干涸。
他疯了...他真是疯了。竟也让他看到了自己这一面,他会怎么想。怕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接近他,从小在他心中树立的形象彻底粉碎,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一辈子失去骄阳,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痛彻心扉的呢?
盛喻知有些茫然地抬头,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孩子,拉着他的衣角,半是撒娇地唤他“哥哥”。
“哥哥...”
“哥哥...”
他的声音,也伴随着他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盛喻知闭上眼睛,掩住眼底不断翻涌的痛楚。
...
娇阳走出相府的大门,最后又看了眼牌匾。多少年过去,相府依然是那个相府,依然庄重伫立,威严不倒。现在是,未来也是。
只是物是人非。
也罢,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她未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想毕,娇阳掀开马车的帘子,就要进去时,背后却传来他的喊声。
“娇阳!”
她愣了愣,回过头时,盛喻知正站在那里,一袭青衫,正静静地望着她,目光安静而温和,一如记忆中的他。
“哥哥?”下意识喊出声。
哥哥走上来,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是伸出手臂从后面圈住她,却是替她拢了拢肩上的披肩。两人间的皮肤时而接触,身边传达来的都是他的气息,不温不火,四季皆宜。
娇阳眨了眨眼睛,看向他:“哥哥?”她又喊了一声。
“不是要走,我想来送送你。”最后再看一眼。
哥哥退后几步,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眼角的神情欣慰与酸涩并存:“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他们都疯了,还有人越来越疯,包括他在内。
娇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他勾着嘴角点头,然后转身。
马车声越来越远,盛喻知站在后面,沉默地望着她远去。
他的弟弟,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也是...
那个无法被他说出的词,终将一辈子掩埋下去,伴随他的一生。
...
就在这个时候,广平侯府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鸡飞狗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