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在哪儿都不会是等闲之辈,不过与你有何干系?陆叔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与你无关的事情就少管。”
娇阳哼了声,正打算绕过陆恪,他却往旁边走了几步,像根木桩似的再次拦在她面前。
“你干什么,”娇阳睁大眼睛,“想要和我一起上街就直说。”
陆恪换了只手拿剑,率先转身提步走去:“正有此意。”
娇阳:“……”
...
街道路面上熙熙攘攘,娇阳伸手撩开车帘,掀开一角,嘴角微翘。
“我们如今还是要隐蔽行踪,这次若非是为了抑制阿诀体内残余的毒素,也不会迫不得已上街,但还是得小心行事。”语句带着连贯性从背后传出。
娇阳嘴角抽搐一瞬:“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她把帘子放下。
在狭窄安静的环境里,陆恪正闭着眼睛小憩,而娇阳闲下心,于是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
她把目光放到陆恪腰间的剑上。
通体莹白,泛着一层幽幽淡光,纹路妖异遍布,剑穗随着马车的颠婆一摇一晃。
娇阳眨了眨眼,目光紧紧盯着那剑穗,也跟着一摇一晃。她突然升起想要伸手握住那剑穗把玩一番的冲动。
盛娇阳永远是一个行动优于心动的人。于是她伸出手去,就在握住剑穗的瞬间,剑已出鞘。
“做什么?”陆恪眯着眼睛,眸光冰冷,低头看着被她捏在手里的剑穗,剑差她脖颈不过几厘。
娇阳捏着剑穗,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要不是事先察觉到剑气不带杀意,她绝对在长剑出鞘以前,先要了他的命。
“你看不出来?”
陆恪低头,看着被她捏在手里的剑穗,盯了好长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
“喂...”娇阳没有被他手里的剑吓到,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傻了。”
“……”陆恪低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看着她,墨色的眼眸情绪讳莫如深,然后吐出三个字。
“别乱碰。”
接着,他一根根掰开娇阳的指头,把那险遭她撸秃毛的剑穗给解救了出来。
再然后,他就继续抱着他的剑,挑了一个距离她远一点的角落,继续闭着眼睛开始小憩。
只是这一次,他记得把剑穗卷起来,塞进了他的双臂间。别说摸了,这会儿可变得就连看也看不着。反正就是不让她碰。
娇阳:“……”
嘴角微抽。
小气鬼!
...
马车很快驶向药铺,娇阳从马车上蹦蹦跳跳地下来,陆恪跟在后面,两人压低了斗笠。
她熟稔地报出一串药名。
陆恪在一边听着,将信将疑。
正在掌柜抓取药材的时候,她听见背后两名捕快的交谈。
“昨日刘学士家里的这场纵火案,究竟谁是幕后真凶?真是太惨了...学士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就这么一座宅子,居然在一朝一夕间没了,听说就连夫人孩子都不能幸免...”
“可不是吗,原本刘学士娶了王氏做夫人,仕途本该一帆风顺,谁知居然出了这事...你觉得谁可能性大?”
对面捕快往四周打量一阵,然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依我看...这般残忍的手法,作案的一定是魔教。”
娇阳挑了挑眉头,身形站着没动。
怎么了?
陆恪看着她,皱了皱眉头,顺着她一并听那两人讲话。
“魔教?”另一名捕快怔愣一瞬,然后附和,“依我看也是,普天之下莫非魔教,谁还有那个胆子,敢动朝廷亲眷。”
也就魔教有那个闲心和本事,还能作风如此张扬,却那么不露痕迹地不让人发现证据...
“而且,据在场的证人口述,当日晚上他目睹了一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府内一闪而过...”
“易扶苓!”捕快叫出声,提到那个名字大惊失色,“这样看来,必是魔教之人跑不了,可惜他们近年愈发猖獗,如今还啃不了这块难啃的骨头!”
“你知道那个易扶苓生地有多漂亮,像个天仙似的,可是心如蛇蝎,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就连孩子也不放过...”
“可不是...不过我听说,那位易扶苓不是生地面目狰狞、茹毛饮血吗?”
“那是你消息落后了...不过,那易扶苓为何非要趁刘学士出走前,杀了刘学士的妻小,唯独不动刘学士?据说,那名刘学士也是名白面书生,莫非...”那人目光揶揄,一脸神神秘秘。
对面的人瞬间看懂,两人一起高谈阔论,谈得慷慨激昂。
娇阳:“……”
她怎么不知道,她昨天还偷摸出去放了把火,杀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还有那个什么刘学士...他谁啊他?
要知道魔教从不做让自身跌价的事,在江湖素来凶名赫赫,那个什么无名之辈,还配她动手?
“谢谢。”
娇阳接过掌柜的手里的药包,就当着陆恪的面,将药包塞进他手里:“拿着。”
陆恪诧异一瞬,下意识接住,看着她背影。
那两名捕快正谈至兴处,突然感觉后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寒凉、阴测测的感觉从脊梁骨传来,直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的交谈声逐渐平息下来,直到他们的肩膀同时放上来一只手,二人身子被吓得抖了抖,僵着脖子缓缓转头,徒然对上一张灿烂明媚的笑脸,却直叫人打了个寒颤。
“你...”其中那名胆大一点,试探着出声。
娇阳笑嘻嘻地,弯着双眼:“刚才...听你们谈起,魔教?”
笑话,是她干的事情她都不一定承认,更何况让她背锅,没门!
还有...为什么魔教之人那么多,偏偏世人就喜欢把事情牵扯到她头上。不就是练煞血魔功需要杀足够多的人,所以她出任务的次数频繁了一点嘛,就被传是比元明期还恐怖、以杀人取乐的变态杀人魔,真是令人生气。
若非这是在古代,放在二十一世纪,娇阳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百夜流凤雇来黑她的水军了。
“姑娘也讨厌魔教?”那名捕快两眼一亮,看到这张藏在斗笠下的漂亮面孔,瞬间把什么都抛诸脑后。
“姑娘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