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落日的光芒铺撒在月牙泉上,清波碧浪泛起金黄的光芒。
那仿唐代的月牙阁静静如斯,俯览那大漠中的拍摄剧组,露出最欣慰的笑。
远远的沙丘上,两条影子被拉得变形,投影在沙海上,倍显凄凉。
“嗯!我都记住了!”
“金总,那是不是我送一把刀出去……”
“不是送。是赊!”
“是!”
“我,赊一把刀出去,所说的谶言都会实现吗?”
金锋并没有回答张老三这个白痴的问题。而是点上烟,静静默默欣赏着眼前这难得的美景。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老三黯然垂头,低低的数着那数不尽的砂砾。
自己虽然已经成为了那最神秘的赊刀人,但在金总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张的小米渣。
万里长征这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赊刀人,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到现在为止,张老三都不明白那谶言是怎么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又是怎么实现的?
金总不告诉自己,叫自己去寻找答案。自己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顿悟过来。
另外,还有好多好多关于赊刀的来历自己同样一无所知。
金总说赊刀门只赊刀赊剪子,但为什么当年又出现了赊粮食赊铁锅这类的正牌赊刀人?
他们又是怎么来的?
时代的变迁、科技的进步还有人心人性的磨灭,赊刀这门最古老的职业早已成为了过往。
换做以前,自己可以大大方方转悠到乡下山村,明打明的赊刀赊剪子赊一切出去,而不用像现在这般还要得遇有缘。
最让自己想不明白的,那就是,赊刀出去以后,为什么又不去拿钱?
这不是赔本买卖么?
我本身就挣不到钱,还要倒贴进去,那我不得饿死?!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头让张老三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头就跟猫抓似的难受,却是无法从金总那里得到答案。
看着金锋削瘦的背影歪歪斜斜拉长最终随着沉下地平线的落日消失,张老三一时失神。
这时候,一阵狂风袭来,将一条长长的红色纱巾吹到张老三脸上,蒙住张老三的双眼。
香气扑鼻,轻纱朦胧,那剧组出塞的昭君惊呼着一路跑了过来:“快还我。”
透过蒙住自己眼眸的纱巾,那绝美的昭君好似画中仙子般迎面而来,带给张老三从未有过的激颤和心动,一时径自痴了。
忽然,又是一阵风吹过,那纱巾径自如泥鳅般滑过自己粗糙的脸庞,往天外飞走。
“啊!”
“快抓住!”
“快抓住!”
昭君花容失色嘴里发出惊呼,沉迷在昭君容颜的张老三本能的探手出去将那价值不菲的纱巾牢牢攥在手里。
长风猎猎,纱巾被吹得笔直,那昭君伫立在张老三跟前,阵阵的娇喘,醉人的芬芳让张老三彻底的迷醉。
一声友好的谢谢,指间传来女子细嫩的触感,一时间张老三早已魂飞天外。
格格格的银铃娇笑声放肆的在落日大漠回荡,也带走了张老三沉寂三十年的心。
“走吧!”
“哦。好,走。”
走了好远的金锋回头看着还在原地定定发呆的张老三,嘴角扯起老高。
过来好一会张老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扛着长凳疾步小跑上前,径自不敢看金锋一眼。
“喜欢那女孩?”
被金总一语戳破了心思,张老三扭捏得不像话,汗水长流。
“你现在的身份不配她!她也看不起你。”
听到这话,张老三的身子顿时僵硬如铁。
“没关系。等你出师,就有钱了。”
“有了钱,就能去找她。把她娶了!给你生一窝赊刀小崽。”
张老三浑身剧震,慢慢抬起头勇敢的面对金锋,眼神中爆出一团热烈的火焰,重重点头。
看够了美女,欣赏完了美景,生活却是依旧要继续。
今天不过刚刚赚到五十块钱的张老三晚上依旧睡的是不要钱的沙漠。天当被子地做床,夜晚沙漠急速的冷却让张老三吃尽了苦头。
但张老三却是不敢有半点的抱怨。因为金总也睡的沙漠。
翌日一大早,两个人在众多异样的旅客眼光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一路步行前往敦煌莫高窟。
这里是金锋的最后一站。
张老三自然没跟着金锋进来,而是老实的等在景区门外。昨天赊刀的成功让自己收获了信心,自信爆棚的他就在景区外的角落里支起了自己的磨刀摊子。
虽说五月是淡季,但前来参观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看着排着长达几十米的长龙队伍,金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还是坚持排队买票进去。
对于这里,自己再熟悉不过。再来这里却是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师尊就是带着十一岁的自己来这里找法真,想要打包收购王圆箓从藏经洞里挖出来私自隐藏的那些绝世经文。
那是宣统二年,再有一年,江夏那边就要打响终结满清的第一枪。再有两年,隆裕太后会以太后的名义颁布了《退位诏书》,宣告溥仪退位!
神州两千多年家天下时代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话。
不圆满的是,大辫子的张勋又把溥仪送上了王座,再后来,东桑人又把溥仪接到了东北做了康德皇帝。
1910年是溥仪亲妈颁布的退位诏书,1912年仅十二岁的溥仪自己颁布了退位诏书。
到了1945年,他在东北自己颁布了第三次退位诏书。
直到那一年,溥仪再无位可退,也终于再结束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闹剧。
1910年也就是宣统二年,当时的满清学部获悉敦煌藏经洞也称敦煌石室重要文物流散电令天甘省藩司将剩余经卷运天都城保管。
虽说亡羊补牢,但已经于事无补。
当时的法真真人王圆箓私下里私藏了若干最绝密的奇书,师尊就是为了这些奇书而来。
王圆箓这个钻到钱眼儿的死牛鼻子拒绝了师尊两百块大洋的开价。却自作聪明的跟师尊玩起了躲猫猫。
收了钱的他给了笔墨纸砚让自己一个人进那最隐蔽的藏经洞,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说是能抄录多少都算自己的。
金锋自己没抄。而是把那最绝密的经文和典籍史料全都背了下来。
当天甘省的兵勇们浩浩荡荡开过来将自己发掘出来的万千经文典籍蛮横粗野装上车的轰轰拉走的时候,法真真人非常气愤。
因为,清朝的官兵们粗暴的搬运将大量汉唐宋各个时代珍罕珍贵的典籍损坏得一塌糊涂。
那时候,在法真真人的眼里,这些鹰爪走卒甚至是整个大清朝,都没有人家老外们爱惜这些藏经。
这句话记录在斯坦因西域考古记里,全世界都能查到。
等到兵勇们走了之后,王圆箓却是阴笑得不停。
他们拿走的不过是些垃圾里的垃圾,而最好的史籍经文,早就被他自己藏了起来。
金锋当时看的就是这些从汉代到宋代最真实最珍贵颠覆历史的典籍资料。
关于法真真人这个人的来历出身历史上记录得很少,包括跟他关系很铁的斯坦因都没撬开他的嘴。
只知道早年的王圆箓曾经当过天甘省的兵勇。后来至于哪一年他做的道士,又是哪一年到的敦煌开的道场,现在已经一无所知。
在王圆箓发现了敦煌石室藏经之后,他按照规矩报告了当地的县令,初始不被当地的县令重视,后来王圆箓冒死带着两箱经文去找了道台廷栋。却是被告知这些经文的书法没有他写得好而驱走了王圆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