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居然会有几分的可爱,宗吉元便会心地一笑、道,
“我知道啊……”
……
果然、听宗吉元说了孙家发生的事情后,何瑞昌也显得很关切,详细地又询问了一番,然后便对她提出的、去登门慰问一下的想法表示了赞同,同时也允许了何庆玉代表自己前去。
第二天一早,宗吉元同何庆玉一起,还有得到了消息、特地赶过来的刁三郎,带着卢洪、柯义二人赶往了孙家。
孙沙的家就住在县城内,离县衙也不是特别的远,所以没用多久的时间、几个人便已经站在了孙沙家的大门外。
孙家总的来说、虽然不是特别富有,可看起来过的倒还是可以的,不大不小的院子分前后两层,他们兄弟三人都和老人住在一块儿。
不过,此时全院的素白、全家都在举丧,加上有一些没事做的邻居、不远不近地小声议论着什么,所以、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发生了大事情。
听说衙门里又来人了,孙沙连忙从灵堂中迎了出来,可抬头看清是这几位后,顿时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边将大家往里面让着、边连声说道,
“真的是太抱歉了啊,属下没想到会是您几位,实在是……”
“孙沙哥,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这么客气了,”
边跟随着他往里面走着,宗吉元边安抚般地说道,
“我们也没想到你家里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情,大人知道后,让何公子、以及我和刁三哥前来慰问一下,看看孙哥你的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县衙帮忙的地方。”
“多谢大人,”
孙沙听了、十分的感动,边点着头边道,
“多谢公子,还有师爷、三哥……”
来到灵堂前,大家一起为故去的老人家上了香、又行了礼,然后随着孙沙来到待客的侧厅内落了座。
知道了这几位都是县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孙家的人都显得很拘谨,宗吉元一见,接过孙沙递过来的茶后、微微笑了笑,道,
“孙哥,让你的家人们都随意、各自去忙吧,不必都在这里陪着。”
“啊?哦、好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孙沙也回过头,瞧了瞧身后的弟弟、弟妹,还有几个孩子们,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你们都去吧,别在这里围着了。”
“哦,知道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侧厅内鱼贯而出,室内立刻显得亮堂了不少。
感觉到身边的何庆玉、好象也是松了口气,宗吉元心中暗笑,却没有去看他,开始和孙沙先是闲聊了几句、之后才将话锋转到了正题上来,
“孙哥,虽然这是你的家事,可小弟能否问问、令尊大人他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病,如何会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
“唉、家门不幸啊……”
孙沙看起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我爹他哪里是得了什么病啊,事实上他是因为着急上火,一气之下,猛然的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等我赶回来再请郎中时,已经来不及了,人就这么、突然的就走了……”
“哦,原来如此啊……”
宗吉元也算是精通医术,听对方这么一讲、自然知道急火攻心会给人带来多大的损伤,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更令她在意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令老人家如此的伤心。
可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出来,一旁的刁三郎已经抢先一步、说道,
“孙沙兄弟,我知道令尊的身体看上去一直都还硬朗,你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们一下呢?”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因为还是谈到了伤心的地方,所以孙沙略显着很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道,
“这几年、我们兄弟三人全都成家立业,所有的事情一直都还很顺心,我爹他手头儿也有了些积蓄,本打算再攒上几年、就在城外寻个环境好的地方盖座宅子,老人家也可颐养天年,可谁知,就在前几天将积攒下的银子拿到银号、打算存起来时,却被告知、那些银子都是假的……看着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百两银子、居然就这么突然地没了,我爹他当时就、唉……”
“假的银子?!”
宗吉元一双秀丽的眉尖、立刻便挑了起来,
“孙沙哥,若真是这样的话,市面儿上会出现如此坑害百姓的事情、我们县衙就不能不管不问了,你又因何不肯对昨天来的弟兄们讲呢?”
“这、这个……”
听她问起这件事,孙沙顿时面露难色、支吾了起来。
宗吉元何等的聪慧,眼珠儿转了转、当即明白了些什么,放低了声音问道,
“莫非、此时与嫂子有关?”
“可不是嘛,”
见被人家猜出来了,孙沙索性也不再隐瞒、道,
“听三弟妹说,原来我爹存着的都是一些散碎的银子,积少成多、才攒到了这个数儿,是前段时间我媳妇拿出去兑换成了大块儿的银锭,而正是这些银锭、都变成了假的,这就不能不怪别人多想了……”
“所以你就将她给休了,也没听听嫂子是怎么说的么?”
宗吉元听心道,仅凭这个理由就把人家给赶走、未免太独断了吧,不禁有些生气、冷冷地问道。
看出她脸上带出的不平之色,孙沙连忙摆着双手、惊讶地道,
“没有啊,我并没有休了她呀,只不过见当时家里所有人都在说她的不是,我也只得让她先回娘家呆几天,而且、当时一切都乱糟糟的,我也没有时间听她说什么……”
“是这样啊……”
可以想象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宗吉元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但是,那也不能就此把嫂子冷落回娘家、不是么,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又见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万一回到家中再想不开、出了点儿什么意外,孙哥你到时候岂不是追悔莫及?”
“是、是啊!”
听师爷这么一说,孙沙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那、那可怎么办啊?我这就让人把她给接回来吗?”
“你啊,可真是的,”
见他这副完全就是忙懵了的样子,连刁三郎都忍不住地摇着头、道,
“不说别的,就说老人家出殡时,长媳不在场又算是怎么回事啊!难怪邻居们会在门外议论纷纷,说你已经把媳妇给休回家去了呢。”
“啊、原来是邻居说的啊……”
孙沙依然不知所措地嘀咕着。
宗吉元朝灵堂那边看了看,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便道,
“依我看、不如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