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猜测,十有八九是因为安平县衙中的人来拜托过他了,所以这位郑捕头才会如此的在意此案,宗吉元心中暗暗地笑了笑、安慰般地道,
“也不能就此下了定论,如若明天真的没人来报此类案子,那么、我们不妨就主动一些,在全县境内发出公告,让万一有丢失孩子的家庭、及时地到县衙中来登记一下,这样就应该可以掌握到真正的信息了。”
“好啊,师爷的这个办法倒真的的确是很妙啊,”
郑友益非常赞赏地道,
“我这还在发愁呢,总不能在全县范围内、挨家挨户地去查问吧。”
“那么,大人您看呢,这样可行么?”
宗吉元自然是不会忘记了向何大人请示,毕竟相对的比起来、自家大人考虑问题还是要周到许多的。
何瑞昌一直都在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见宗吉元在向自己征求看法,便很是和蔼地微微一笑、道,
“吉元果然是办事机灵过人,这个办法很不错,就照这样办吧。”
“那好,学生这就先回自己的住处去做些准备,明天很有可能会忙碌起来了呢。”
宗吉元边笑着说道,边起身同何大人及郑友益告辞。
这“放告日”是辽东县衙的独创,为了防止平民们有冤不敢诉,所以才在每个月特定的日子里、采取“击鼓不罚”的原则,让百姓们前来寻求公正,一般的这个时候、衙门里都会很忙的。
从二堂出来,宗吉元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再和齐青云聊一聊天,另外也得给他安排个住处才好,不想身后却传来了刁三郎的呼唤声,
“吉元?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哥?”
听出是他在叫自己,宗吉元连忙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笑着望向了对方,
“我和庆玉兄刚刚回来,去二堂见过了大人、正打算到我的房间去呢。三哥您这是从哪来,今天你当值么?”
“我刚刚从家里来,”
刁三郎瞧着她的眼神、就象是在看自己的小兄弟一般,道,
“本来我今天是不当值的,但明天就是‘放告日’了,想提前回来、也好有个准备,免得明天一大早的手忙脚乱的。”
“是啊,”
果然,大家都是同样的在重视“放告日”的这几天,也都想着要为治下的平民百姓多做些事情,宗吉元很欣慰地笑了笑、道,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三哥。”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对了、吉元,我还正要去你那里看看呢,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
刁三郎笑了笑、又道。
宗吉元听了、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三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不是我找你,是你的母亲,”
刁三郎边说、边打量了她一下,道,
“原来吉元你休假的这三天、并没有回家啊。刚才令堂来到衙门外、说有要紧的事情找你,因为不确定你在不在衙中,本想请她进来坐坐,但你的母亲拒绝了,并且、让我给吉元你带个话儿,说如果你回来了、就到对面的‘宗记绸缎庄’去见她。”
“噢、是么……”
听说是自己的母亲来找她,宗吉元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因为自从她入县衙当差后,柳香兰就曾告诫过宗宅中所有的人、谁都不许到衙门里来打扰宗吉元,更不能在她这里走什么关系、以解决那些属于私人的事情。而做为母亲,柳香兰她自己甚至从来都没有在县衙门口多停留过片刻。
那么、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娘破了这个例呢——
越想、宗吉元的心中越是紧张着,脸上顿时也表现了出来,急匆匆地向刁三郎道了声“谢”后,又急匆匆地从县衙中出来,径直来到了离衙门不远的、自家的店铺中。
刚一进门儿,正看见义兄周子通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算着账,见他的气色比起去年刚刚相识的时候、要好了许多,宗吉元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轻轻地叫了声,
“子通兄。”
“啊?吉元,你来啦,”
先是吃了一惊,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周子通转而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没到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娘在里面呢,快进去吧。”
“哦……”
宗吉元本能地朝内宅方向看了看,眼珠儿一转,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子通兄啊,知道娘为什么找我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
周子通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笑容、道,
“娘只是突然地就赶过来了,还嘱咐着我和伙计们说、只要吉元你一到,就让你立刻去见她老人家。”
“那么、子通兄你注意到了么?娘的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宗吉元继续用略显“心虚”的语气、在试探着。
见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副生怕被娘骂的、小孩子的样子,周子通忍不住笑出了声、道,
“这个我可看不出来,娘即没有特别的高兴、也没有特别的不高兴……”
“想知道的话、还不快点儿进来,站在外面和子通纠缠个什么劲儿啊?!”
周子通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从通往内宅的那道门中、传出了柳香兰的声音,接着、门帘儿一挑,人已经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宗吉元故做尴尬地吐了一下舌头,甜蜜蜜地叫了声,
“娘啊,孩儿来啦。”
“知道你来了,可干嘛不进来呢。”
柳香兰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可神情中确实如周子通所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生气或是不开心的样子。
略微地把心放了下来,宗吉元朝周子通甜甜地笑了一下,这才小跑着来到了母亲的面前,讨好般地道,
“娘,我们进去吧,来、孩儿扶着您。”
“用不着,娘又没七老八十的。”
母女二人边说着话,边一同来到属于她们自己的私人房间,确定没有旁人后,柳香兰看了女儿一眼、道,
“去,将门关好,然后过来坐下。”
“哎。”
宗吉元答应了一声、很乖地将门关严实了,之后在母亲身边坐好、问道,
“娘啊,您找孩儿来、肯定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吧?”
“是啊,”
边回答着,柳香兰望着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道,
“要说起来,这也算是件‘好事’,因为、有人上门来给你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