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回来的第一天就听见那个带她走的中年男人和她说过,让她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反正最后都会屈服的,还不如趁早屈服,少受点苦,以后她会嫁给他的儿子,都会是一家人,他也不想对她这样。
许相宜听见那个面相敦厚……不,是看起来像是魔鬼的中年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震惊了。
为什么都这个时代了,还有人把买卖人口说得如此的平常,就像是司空见惯似的。
许相宜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当然不会屈服,她的思想、她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屈服,所以她就如那个魔鬼说的一样尝到了苦头。
每天一点点食物,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过来的水艰难的维持着她的生命。
还有时不时会被强制喝的不知名的东西,会让她的肚子疼的生不如死。
他们没有对她的皮肉造成任何伤害,除了因为她挣扎造成的手腕和脚腕上的伤。
终于,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那个魔鬼在又一次进来的时候,说了不一样的话。
他不甘心的说道,“便宜你了,你的生辰八字正好符合他的要求,他跟我高价把你买过去了,准备一下吧,别让自己再受伤了。”
许相宜对于这个变化是乐观的,毕竟以她的想象力,已经想不出来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处境了。
但是,进了这个魔窟的女孩子,哪还有更好的处境?
很快,她就听到了魔鬼说的话,他们并没有避开她,或者说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许相宜有些惊恐。
她要被送过去结阴婚,结婚对象是村长家已经死了的长子。
而且他们对外说她已经怀孕了。
但是怎么可能?她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呢!
哦,他们说这些事情不能让这个村子里的孩子知道,所以才会编出她怀了那个人的孩子的事情。
但是,凭什么?她也没有比村子里那些男孩子大多少。
她反抗过,但是被无情镇压了,她一个长时间没有进食的年轻女性和好几个成年男性对比,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最后,到结婚前夕,她被送到了她即将结婚的对象家里。
她因为走不动,几乎是被拖过去的。
她又被锁起来了,但是这一次不是像之前那样被扔到地下室,而是一间正常的屋子,有床,有被子,还是没有吃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来了几个人给她擦了擦身子,换了红色的衣服,换完之后就走了,没有任何停留。
许相宜试图搭话,但是没有人理她。
她绝望的呆在屋里,她听见了外面布置好了,已经快要开始成亲的仪式了。
忽然,有一道飘渺的声音问她,“你想成亲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能是饿出幻觉了,这种情况竟然还能幻想有人来救自己。
但是那个声音又问了一遍……】
苏白珩想着这个自己用线索拼凑出来的故事,没有什么太过于明显的破绽,许相宜的真实经历就算是不一样,也不会差太多。
为什么说是因为因为不让男孩子接触到这些冰冷变态的真相,才会说许相宜怀孕了。
因为根据之前跟那些男孩子说话的情况分析,他们的思想虽然还是有点被潜移默化,但是比起这里的成年男性,已经算好的,至少他们对于未婚先孕是反对的,是看不起的,这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想到这,苏白珩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何必呢?
何必假惺惺的维持着这些男孩子小时候的人性,反正最后在长大的时候,还是会变成魔鬼。
不然,盛楠村这些成年男性形成的魔鬼怎么会这么多?
想着,苏白珩看着许相宜,淡声说道,“你连累不了我的,我是王松。”
许相宜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头,“王松?是谁?”
“王松是这里的主人,这是我的葬身之地,你们半夜在这里举行婚礼,我才出来看看。”
许相宜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显然唯物主义思想受到了冲击,有些不敢置信的迟疑道,“……鬼?”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是的。”
许相宜脸上浮现一点点焦急和害怕,连声音都有了点活力,“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苏白珩听见外面盛景云按照他们约定的暗号发出的声音,这说明外面马上就要进入流程了。
“我会帮助你的。”
说完,苏白珩在桌子上放了两个刚刚在村长家的桌子上顺的苹果和几颗糖,“这是有人供给我的。”
说完,没等许相宜回话,便立马出去了。
许相宜瞪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突然出现的食物,猛地想要站起来,却又因为后力不足,摔了回去,躺在床上。
看着房顶上挂着的红绸,许相宜的眼角忽然流出了泪,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自嘲,“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鬼……是一个鬼在帮助我……人呢?”
果然,苏白珩一出去,就看见外面的村长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村长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火柴。
现在也没有人乱走动,两人很容易的就走到村长旁边。
村长划开一根火柴,苏白珩就扇灭一根。
当第一根火柴熄灭时,村长面色不变的又拿出来一根。
但是当第三根火柴熄灭的时候,村长的脸拉了起来。
等到八根的时候,村长看着手里又熄灭的火柴,回头对着一位站在中间的老人说道,“王昌爷,我点不了,你来试一试。”
那个老人出列,看见旁边桌子上放了一小堆火柴棒,没有说话,上前接过村长手里的火柴盒,朝前面拜了拜,嘴里低声默念,“……保佑。”
村长后退一步,站在王昌旁边。
眼睁睁看着王昌划开一根火柴,没有熄灭,在快要接近香烛的时候,灭了。
王昌的动作一顿,重复之前的动作,又是熄灭。
一连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后面原本低头安安静静站着的村民也开始相互使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