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有天孙女在府里休憩,墙上突然掉下个道士来,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些害怕,本想着找人来救治一番,不料他凌空一抓,竟把我直接抓在手里!”
秦夕揉了揉头发,看着一脸呆滞的祖父,根据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开始编故事。
“当时孙女以为遇到歹徒,想着后半辈子怕是完了。结果他却说些什么听不懂的话,说什么我天资无双,他又重伤濒死,希望我能继承他衣钵。”
“接着全身上下一股剧痛传来,直接让我昏死过去,醒来就这样了,能有种种奇特能力。”
“可那种种能力太过惊悚,皆与魂魄血肉有关,好似小时话本看到的鬼类,心中惧怕,不敢和人说。直到府上出事,才化名顾月,解决了那血肉怪物。本想先安稳些日子,如今城中却越发混乱,感觉还是说开了好,上下凝成一股绳。”
“这!”秦佑德没忍住,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你在家里,然后掉下来一位强者传功?”
他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巧合?
莫不是什么诡异,或是什么敌人披着自家孙女的皮混进了秦府,想要暗中作乱不成?
‘不,她太强了,有着歹心直接动手便是,秦府根本挡不住的。而且若非当日她化名顾念出手,秦府怕是已经遭殃了。’
看了眼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恐怖力量,秦佑德抛掉种种猜测,相信这就是自己孙女,一身实力全来自于巧合,挤出一个笑容:“小夕啊,祖父近些日子怠惰了些,没顾好府上,还请见谅。”
“不打紧不打紧。”秦夕搬个小凳子在秦佑德身前坐下。
“对了,前些日子我把血咒观来人全杀了,也不知县衙又何动作?”
秦佑德瞳孔微缩,深呼了好几口气:“县令面上不动声色,只派人封锁宁安院消息,但私底下警告了所有势力一番,可谓是大发雷霆。”
“祖父,且和我说说,这道法连同大梁官员之事吧。”秦夕剥了个葡萄,塞进嘴里:“我如今只传承了修为,相关知识却是知之甚少。”
秦佑德一颗提起的心总算落下大半,如此无知,基本不是老怪物夺舍之类。
他梳理一番,把一切告诉秦夕。
道法一途,是人类探索到的唯一修炼手段,修炼道法者,称为道士、修士。
但道法却有自身极大问题在,凡是修行,必有代价,必须遵从某种禁忌,否则必将身化诡异!
经过不断发展和演化,道法从一个统称,开始划分开等阶来,等阶从低到高拢共三阶,被分为决、术、法。
隐约听说还有更高境界,但秦佑德却是不知道的。
其中各阶内部,又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
入门小成只是起步,遵守禁忌即可,后续修行,达到大成境界,则容易遇到种种可怕情况,所以大部分经年累月的道士,比如秦佑德,境界都卡在道决小成。
想要在道法修行上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有三个要素。
最主要的是修行道法问题不大,同样道法,有些禁忌很难避开,遵守起来相当困难。甚至有一类道法,禁忌避无可避,理论上修炼可行,实际必死无疑的,被称为伪道法。
道法可以兼修,没有其它负担,唯一注意的是禁忌冲突,不同道法禁忌可能完全矛盾,这种情况一旦兼修,必死无疑。
其次,则是人们对道法的研究,修行必须付出代价,此乃铁律,但,谋事在人!典籍上记载的所谓禁忌,终究只是前人研究,大体正确,但不全对。如果后人研究的足够细致,想出更好应对办法,便可更容易避开禁忌,甚至化伪道法为真正的道法。
最后一种,最小众,难以普及,但也最为珍贵,就是诡异化!
不是破禁后不可控的诡异化,而是主动的、保持部分神智的诡异化,又被称为道行。拥有道行者,无论修为提升,还是兼修,比起他人都要更容易。
世间道法,传播开来虽说成本几乎为零,但大梁朝廷,担心过度传播,导致诡异暴增,恐慌情绪又成为诡异食粮,因此对道法传授,限制极大,不仅限制民间神鬼说法蔓延,违者动辄坐牢,乃至斩首。
甚至会强行在各家道法真本上,打上诅咒印记,凡人首次观看一份道法,需有道士在旁压制,否则会被诅咒缠身,活活杀死。
以上种种,导致世上绝大多数凡人,不知诡异,就连地方权贵,想要收集道法,由于市面上被恶意投放了太多假货和伪道法,难度也相当大。
当然,哪怕真的走运了,得到道决,也不会一步登天,没有几代人的研究,道决想修炼到大成都难,会遇上种种问题,更别说一路达到道术层次了。
像秦府的白骨决,没有后续经验,连尝试突破大成都不敢,就连背后的白华观,也只是半懂不懂,突破大成、圆满境界相当看脸。
不过,大梁朝廷主动放出来一种道法,名为正气决,在各大书院传授,传承完整,直指法的层次。主要此道决禁忌太过完美,要人必须多行善举,少做恶行。
各地县令,基本都修行的正气决,达到圆满境界,由于研究充沛,手段更是远超同阶的。
“如此看来,这大梁朝廷当真了得,直接把禁忌利用起来,使得官员,所作善事必须远多于恶事才行,不敢肆意妄为了。”秦夕了解许多,感慨了一句。
“不错。”秦佑德抿了口茶,眼睛里担忧久久不散:“但是此番,县令大人命令我等收集大量女子作为祭品,所作恶事未免太大,理应早就破禁了才是。”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秦夕起身走了两步,望着平扬湖方向:“平扬县令怕是早就从羽仙祭里得到些好处,道行增长,能硬生生接下一点破禁了。”
说道道行,秦夕眼中不由光彩连连。
她女鬼之身,修炼道决没有丝毫隐患,如今看来也是成为女鬼,道行极高的缘故。
或许是她异界穿越来客,两身相容,这才有如此种种好处,彻底诡异化而神智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