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亲启……”
这封信相当简短,没有太多官府常见的套话,其中说的,大致是县衙希望血咒观联合起来,一同解决平扬湖里爬上来的诡异。
还写了这次诡异数量超过往昔云云。
“看来这次有点危险啊。”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可不会去那凑热闹。”
秦夕舒缓了下皱起的眉头,反正官府在前边顶着。
她机缘比起羽仙祭只大不小,按部就班便能飞速变强,自然不会冒出危险去拼命。
信封落到火海里,几个呼吸间就化为灰烬。
蜡烛跌落,火光从易燃的青纱上燃起,又朝四壁蔓延开去。梁木被熊熊烈火吞噬,发出卡擦卡擦的不堪声响,冒出滚滚浓烟。
此处所有血咒观道士,唯有灰白残渣才能留下。
熊熊火光照着唯一离去的白衣身影,越行越远。
……
三日后,秦府,冰窖。
月荷紧了紧衣服,抵挡冰窖中的寒冷,又看看单穿了件鹅黄色裙子的自家小姐,有点怀疑人生。
“小姐这法子,当真新奇!”
“竟想出来把奶牛绿豆汤混一起,插入小棒子,放到冰窖里冻成一块后,便能抓住棒子拿起来吃了。”
秦夕舔了口自己做的土法绿豆棒冰,随口回道:“不过出点小心思罢了,还是月荷你手巧。”
血咒观一事了结后,她自在了许多,一边炼化好心人赞助的血咒力量,一边使唤月荷替她做点前世好吃的,改善下生活。
虽说时节已经到了秋季,但她现在又不怕这点冷。
等过些日子桂花开了,还可以做桂花棒冰试试。
又拿起一根冰棍,秦夕带着冻到瑟缩的月荷,走出冰窖,同等候多时的春兰会和。
“小姐小姐,我来啦。”春兰迎了上来,接过一根棒冰吃完后的小棒子:“小姐你拜托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到了。不打听还不知道哩,竟有那么多人糟了祸事。”
嘴里喊着棒冰,秦夕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春兰眼睛一亮,立刻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讲了起来。
“就和咱们隔了一条街的马家,昨日里一家十多口,竟然都死了!死状那叫一个凄惨啊,尸体都不像个样子了,肠子更是拖得满屋子都是。”
“官府都说是最近县里进了强人,要各家小心,但我听说……”
春兰凑近秦夕耳边,就要小声说道。
“你听说有鬼。”
秦夕吃完棒冰,抢先开口,直接把春兰话语堵了回去。
一旁月荷把这一根小棍子接过去。
“啊?小姐你怎么知道。”春兰嘴巴微张,有些惊讶:“不对不对,不能乱说怪力乱神,要被官府抓去的。”
秦夕翻了个白眼,略感无语:“你说就是,这是秦府。”
“是,小姐。”春兰咳嗽一声,理理思绪:“听说,那天正是马家老太爷回灵。”
“所以有人在说,马家老太爷变成僵尸了。吸了子孙的血,现在要跑出来祸害各家!”
一旁的月荷也是有些忧心的样子:“我听大小姐那边丫鬟说,府上小厮前两日去纸人铺里置办些东西,可是被吓得不轻。那老板和纸人张大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第二天那小厮就失踪了,府上说先去各个地方找找,但总感觉怕是彻底不见了。”
春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越说越不安:“宁安院里前阵子来了伙富户,花大价钱租下来,结果前几日也被一把火烧了。”
“哦。”
听到自己事迹,秦夕立刻来了兴致。
“官府怎么说?”
想到官府同血咒观合作,她对官府态度很是好奇。
“官府把这事压下去了,我也是因为府里有丫鬟,家住在宁安院附近,才知道的。”春兰回想一阵:“还听说那夜里乒乒乓乓的,好像进了熊一样。”
“除此之外……”
春兰月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总共说出十多间离奇事情。
‘诡异的比例太高了。’
‘哪怕这些事件里,除去类似宁安院之类,但还是太多了!’
秦夕眉头蹙起,才几日就翻倍了,不免让人担忧。
这样发展下去,她怕官府顶不住。
“你们先回去,我再走走。”
秦夕头也不回,背对着两人离开。
“小姐,莫怪我多嘴,今天是小姐和三小姐生日,若是到晚了……”月荷难得违逆秦夕,在一旁支支吾吾的。
“我自有要事在。”
见自家小姐心思坚定,两人也不敢再劝,只是对视一眼,感觉自家小姐奇怪了些,似乎……比往常更加离经叛道了点。
……
秦夕在围墙上一点而过,飞快朝祖父所在地方赶去。
在鬼打墙遮掩下,倒是无人看见她身形。
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今日她实力越发强大,自然不愿委屈自己,事事都照着原身习惯来,便恢复了大半本来性子,身边侍女难免感觉奇怪。
鬼打墙稍作修饰,脸上面孔连连变幻,时而多几分英气,又时而柔和些,在顾念和秦夕相貌间来回变化。
如今实力虽强,但情报渠道种种,还是太缺乏了些,到底有些不便,她试过晚上杀诡异,但效率实在不高,拖慢变强速度。
而秦府虽然实力不及她,但到底在这扎根多年,至少比她灵通,相辅相成下,实力提升速度会快上很多。
‘所以说,如今也该摊牌了。执掌秦府后,也算是不小助力,变强速度能快不少呢。’
‘至于一身强大实力如何解释?实力越强越好解释,我等到现在实力才去摊牌,就是因为实力太弱才不好解释啊!昔日弱小,理应谨慎发育,如今已然能轻易压过秦府,倒是该好好利用起来了。’
踏!
一位黄衣女子落到了主屋前。
秦佑德正躺在椅子上,身边侍女一位轻轻拍打背脊,一位剥开葡萄,塞到他嘴里。
当真是舒畅无比。
眼看见院落中熟悉女子身影,秦佑德立刻起身,支开众多仆从:“顾客卿?你先前去哪了,怎么那么多日未见。”
秦夕转过身,点了点头,心思一动,又折了一枝花:“说起来有些麻烦,不如我给秦家主变个戏法?”
不待秦佑德回应,秦夕自顾自表演。
“一,二,三。”
嘭!
一团烟雾笼罩,秦夕手中花朵消失不见,面容也恢复原本模样。
“小夕!”秦佑德看看突然出现在自己手里的花,又看看眼前孙女模样,只感觉分外陌生。
秦夕则不慌不忙,把编好的一套说辞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