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开了一副药方后,便告退而去。
立政殿内,被悲伤所笼罩着。
长孙无忌携夫人和长孙冲,踏足立政殿内。
“舅舅…母后她…”
太子李承乾一番话,让长孙无忌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这可是他自幼相依为命的妹妹啊。
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自幼父母双亡。
二人相依为命,被逼无奈之下,来到长安城投奔舅舅高士廉。
得亏舅舅高士廉收留,并且将长孙无忌兄妹,引荐给了李世民。
年轻的李世民不仅看中了长孙无忌的才华与智谋,同时也看中了长孙无垢的美貌和善良。
这一波血赚!
李世民不仅仅得到了一位谋士,更是娶了貌美如花的长孙无垢为妻!
事实证明,李世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是太原起兵,还是后来自己被封秦王,天策上将,到玄武门事变。
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李世民登基称帝,长孙无垢被册封为后,长孙无忌则是第一任吏部尚书。
“父皇,舅舅…母后醒了…”
长乐率先发现母后睁开了眼睛,喜极而泣道。
“观音婢…”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齐齐脱口而出,两个大男人眼眶里尽是眼泪。
“二郎,兄长…”
“刚刚孙真人所言,我都听到了,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为我难过……”
“兄长,你我自幼相依为命,没有兄长的爱护和照顾,也没有妹妹的今天…”
“二郎,咱们的孩子都长大了,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咱们的小兕子……”
“观音婢,莫要再说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李世民放声悲哭,陪伴自己二十二年的女子,所剩时日无多,李世民焉能不伤心。
哭成了泪人儿的长乐公主,突然开口说道:“父皇…母后一定会没事的,看到您如此伤痛欲绝,儿臣的心也要碎了……”
长乐的话,让李世民瞬间醒悟过来。
那个连父皇遗诰都知道的人,或许真的有办法。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长乐所言非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二郎,让孩子们都各自回宫歇息去吧,这十日来,孩子们所受之苦,不比咱们少…臣妾也想静一静…”
李世民郑重的点点头。
“辅机,回吧…朕来守着观音婢!”
长孙无忌往病榻上看去,观音婢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
“陛下,明日里,臣再来看望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携夫人和长孙冲告退而去。
李世民让李恪,李佑等皇子各自回宫,高阳公主,巴陵公主等也悉数返回各自宫殿。
立政殿里,最后只剩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亲生骨肉,唯一的例外,便是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虽然不是长孙皇后亲生的,却是长孙皇后亲手抚养长大,和亲生的一般无二。
长孙无忌刚刚踏足承天门外,便遇到迎面而来的程咬金。
“辅机兄,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吧?”
程咬金一脸关切之色,让长孙无忌甚感安慰。
虽然长孙冲和程处默不对付,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和处理。
“知节,情况很不好,孙真人坦言,能不能挺过一年,只能看天意了……”
“啊…这…”
“辅机兄,莫要太过悲伤,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天性纯良,上天一定会护佑皇后娘娘的…”
“多谢知节吉言!知节这是要去?”
“辅机兄,俺自然是去探望一下皇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待俺程府不薄,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知节,皇后娘娘需要静养…”
程咬金郑重的点点头,连长孙无忌一家人都那么快出来了,看来确实需要静养,程咬金可是看着长孙无忌一家人进入皇宫的。
算上路程上的时间,他们在立政殿待的时间非常之短。
程咬金放弃了探望皇后娘娘的打算,此时此刻,李世民正是悲伤逆流成河,自己此时前往有可能适得其反。
程咬金和长孙无忌一起沿着承天横街,往东直奔延禧门而去。
二人在延禧门话别,长孙府在延禧门北的永昌坊,程府则在延禧门南的永兴坊。
永昌坊和永兴坊,都是仅和皇宫一墙之隔的存在,两个坊里住着的,尽是李世民的心腹,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程咬金大踏步踏足程府之内。
“爹,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丑牛,赶紧牵马去!”
“哎…”
程处默自从那一夜,在书房里面和父亲彻夜长谈后,便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的一切行动听从老爹指挥!
程处默牵着骏马,阔步回到程咬金面前。
“爹,您说吧,让俺干啥去?”
程咬金伸手拍拍程处默的肩膀:“丑牛,刚刚爹没有进宫,在承天门外遇到长孙无忌,皇后娘娘凤体不容乐观,孙真人坦言,皇后娘娘能否挺过一年,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爹,俺懂了,您这是让俺去找状元郎……”
程处默话音落地,程咬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真不错…”
“丑牛啊,爹以为,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咱们程家兴旺昌盛,以后还得靠你…”
“爹,瞧您说的,俺这点机灵劲,还不是都随您……”
程咬金老怀甚慰的点点头,程处默这记小马屁,拍的非常到位和舒坦。
“去吧,问问状元郎,可有医治之法?”
“当初叔宝咳血昏迷,他一副药方,便让叔宝起死回生,爹以为,虽然孙真人回天乏力,状元郎或许真有办法……”
“哎,爹,俺懂了,俺这就去!”
程咬金目送程处默离开程府,策马扬鞭而去,微笑着点点头。
这狗日的,越来越像老子了。
程处默一路策马扬鞭,抵达庄园门口后,直接进入庄园之内。
院落里空无一人,刚刚一场大雨,让院落里坑洼之处,尚有些许积水。
“平安,平安……”
程处默的大嗓门,让陈平安推门而出。
“处默啊,来,客厅喝茶!”
陈平安没有等到自己的小娘子,却等来了一个黑脸大小子。
十日未见,按理说今日李渊下葬,长乐也该回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程处默一杯热茶入腹,便眉头紧皱着开口说道:“平安,皇后娘娘在太上皇下葬之后,突然昏厥过去了……”
陈平安闻言面色大变,急切的开口追问道:“处默,眼下皇后娘娘凤体如何?”
“唉,别提了,家父刚刚去皇宫探望,在承天门外遇到皇后娘娘的兄长,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言称,孙真人坦言,皇后娘娘能否挺过一年,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俺爹让俺来,就是想求平安,救救皇后娘娘……”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处默,实不相瞒,孙真人说的没错,天意如此,皇后娘娘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刚刚抵达门外的李世民,两眼一黑,直接就倒地而去,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啊,如今看来,这唯一的希望也要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