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李德禄,马不停蹄,直奔大安宫而去。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已经齐聚,礼部侍郎正准备宣读李渊遗诰。
“陛下,皇后娘娘口谕,您务必抓紧时间查看。”
李世民接过手书,背过身去,拆开以后便仔细游览起来。
嘶!
恐怖如斯!
李世民浑身上下的毫毛都瞬间竖立了起来,头皮也是一阵阵发麻。
陈平安所言父皇遗诰,竟然和父皇的手书一般无二。
看完陈平安的谏言后,李世民瞬间便有了决定。
当礼部侍郎宣读完父皇的遗诰后,李世民当着文武百官们的面,嚎啕大哭起来,让一干文臣武将们,也不由的红了眼睛。
“父皇…父皇…父皇啊……”
“您的遗诰,儿臣不敢不从,可是有一样,儿臣不得不做改变啊!”
“您在遗诰中言明:其园陵制度,务从简约……儿臣若是遵守父皇遗诰,天下人如何看朕?后世如何评价与朕?”
“父皇啊…儿臣即便要背上不孝之名,也一定要厚葬与您…”
李世民声泪俱下,哭的那叫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节哀…”
“陛下节哀…”
群臣纷纷力谏悲痛欲绝的李世民。
“玄成,朕且问你,朕不遵父皇遗诰,厚葬父皇,是否不孝?”
御史台中丞魏征,瞬间也为难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两难的无解之题。
陛下若是遵先皇遗诰,一切从简的话,诚如刚刚陛下所言,天下人如何看他,后世人又如何评价与他?
陛下若是不遵先皇遗诰的话,还真是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魏征深吸一口气,施礼说道:“陛下,臣以为,若是陛下不厚葬先皇,才是最大的不孝……”
痛哭流涕的李世民长舒一口气,连魏征都如此说了,其他人等就简单多了。
“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谨遵陛下口谕!”
此时,长孙皇后带领后宫妃嫔和诸皇子,公主,以及皇室宗亲,身穿素衣,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足灵堂。
“父皇…”
“皇爷爷…”
一时间,灵堂被悲伤和泪水所笼罩。
…………
日上三竿的时候,程处默三人,一脸郁闷之色的出现在城南庄园门口。
正在院落里逗四个小家伙的陈平安,看到程处默三人垂头丧气的表情,便知道三人为何而变成这般模样。
“平安,俺爹说,咱们那茶馆【佳茗天香】三日后恐怕难以开业,太上皇崩了…”
“多大点事,看把你们三个愁的,今日你们不去养殖场?”
“养殖场修缮,不用俺们三人费心,俺爹让俺们去收购猪崽,路过此地,特来告知与你,茶馆要延期几日……”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延期了,处默,你们收购猪崽的时候,莫要让附近百姓太吃亏!”
“俺知道了,昨夜里,俺爹已经郑重叮嘱过,猪崽本来就不值钱,让俺不要欺压百姓……”
陈平安微笑着点点头,想不到满脸横肉,没有一点好人模样的程咬金,心地竟然如此善良。
古人诚不欺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陈平安交代程处默三人,若是遇到体格硕大的种猪,可以多出点钱买下,重点是,必须要高大威猛。
程处默三人应允一声,告辞而去。
整整三日时间,陈平安都未曾得到来自宫里的消息。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程处默三人再次策马扬鞭而来。
陈平安方才得知,今日乃是大军出征吐谷浑之日。
而太上皇李渊的下葬之日,尚需一些时日,因为皇陵尚未修缮完成。
后宫妃嫔,皇室宗亲,诸皇子和公主,在下葬之前,一直要守灵。
如此又过了七日时间,终于到了李渊的下葬之日。
期间陈平安随程处默三人,去了一趟终南山的养殖场。
养殖场的修缮,比陈平安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
四头牛犊大小的种猪,让陈平安对程处默三人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
养殖场的工人,也让陈平安非常满意,他们都是曾经跟随过程咬金、尉迟恭和秦琼的将士们,眼下虽然身有残疾,养猪还是完全绰绰有余的。
陈平安从这些老兵口中得知,三位国公许诺给他们的工钱,也是相当可观。
陈平安将公猪骟割之术,毫无保留的教给了百名老兵们。
并且反复多次,现场骟割公猪幼崽,让老兵们都掌握了技术要领和注意事项。
李渊下葬之日,出殡前,还风和日丽,开始出殡时,狂风大作,随之便是暴雨倾盆。
如此也是吉兆,证明李渊驾崩,连上天都为之动容而落泪。
李世民被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搀扶着,长乐公主则和城阳公主左右搀扶着母后。
风大雨急,再加上连续十日的守灵,李渊下葬之后,风雨虽然停了,长孙皇后却昏厥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皇后娘娘是伤心过度,再加偶感风寒所致,才昏迷过去。
即便是李世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回宫的车驾里,长孙皇后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就连呼吸都变的极其微弱起来。
“父皇…”
“父皇…”
长乐公主和城阳公主,齐齐放声哭喊。
方才让李世民意识到不妙。
李世民看到长孙皇后的现状,瞬间面色大变。
抱起自己心爱的女人,策马直奔返回皇宫而去。
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也无心乘坐车驾,齐齐翻身上马,尾随父皇和母后而去。
立政殿内,一干太医署的太医,忙的焦头烂额,也是丝毫不起作用。
云游归来的孙真人,被紧急请进皇宫。
一番仔细诊断后,孙真人的表情非常之沉重。
“孙真人,皇后凤体如何?”
看到孙思邈表情沉稳,李世民的心开始慌了。
“陛下,还是早做打算吧,皇后娘娘能否挺过一年,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孙思邈话音落地,立政殿哭声一片。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长乐公主和城阳公主,齐齐放声悲哭。
李世民也是双眼泪如泉涌。
“孙真人,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孙思邈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李世民一个踉跄,被身侧的李承乾和李泰扶住,不至于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