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是个躺在公主床上睡觉的少女。
正当江应白要撕画时,本体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驼着个背,瞪着个死鱼眼。
江应白看着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终于来了,她问,语气一点也不惊讶,“古尔?”
古尔面无表情的脸微动。
江应白又问,“你是本人吗?”
回顾任务的这些天,除了在无人山的那一周,她基本上没一天安分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找上门。
前两个镇子可以解释为倒霉,天河镇还解释为倒霉就太自欺欺人了。
而针对一个人,往往需要大量的时间,情报,资源作为基础,这些洛普拉都有。
但玩家不一样,从0开始的玩家,连基本的生存都很难保证,更别说挖掘任务主线,参政,以及发起战争三线一起进行。
除非那个玩家在她身上放了监听器和定位器,这样无论是故事主线,还是她的行踪,都能轻松掌握。
说了这么多,其实江应白想表达的是,古尔不可能是他在尤利安身边安插的卧底,古尔极有可能被人控制了。
古尔笑了笑,笑容在昏黄的光线下有些阴森,夸的不痛不痒,间接承认了,“你很聪明。”
江应白没接这茬,直入主题,“说说看。”
古尔挑眉,没说话。
江应白神色淡然,“合作内容,你费心费力做这些,不就是想和我合作吗?不然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把我绑了,逼我听你的。”
古尔笑着鼓鼓掌,但无论是他的话,还是表情完全看不出真情实意,配上那张死气沉沉的表情,虚伪至极,“你倒是雷厉风行,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江应白拿出三张画,“画家。”
古尔再次鼓掌,“呵呵,我果然没看错。”
笑而不语,答非所问,动不动鼓掌,这是画家给江应白留下的印象,她严重怀疑画家小说电影看多了,装什么装。
江应白收回分身,“我不是傻子,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浪费各自的时间。”
画家这才收敛起脸上的假笑,“我需要你去皇宫偷东西。”
江应白想都没想,开口,“我拒绝。”
开玩笑,这跟直接让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她继续说,“你不是能操控人吗?随便操控个士兵去偷不行吗。”
虽然这是她瞎说的,但论起实操,画家还真能做到。
皇宫,拥有最上等的资源,最优秀的人力,最缜密的安保措施,但这些对高级玩家,不,对画家来说都不是事。
就这两天画家展示的技能有,操控,画笔成真,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大规模杀伤武器,远程沟通工具。
最关键的是除了大规模杀伤武器,其他都是他的技能延伸,综上所述,别说去皇宫偷个东西,他血洗皇宫都没问题。
画家,“只能你去偷。”
江应白摇头拒绝,如果是这样她更不能同意了,这不摆明了是陷阱吗。
画家,呵呵笑了两声,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画,“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江应白对上他委靡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双方眼睛都没眨一下,一个平静的要死,一个看起来要死了,场面异常诡异。
良久,江应白走到桌边,问,“你为什么组织反抗军?”
画家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他的回答令她不满意,这事就没得谈。
江应白不怕他,谈话间气势也完全不输对方,面对远远高出自身的敌人,害怕是没有用的,对方弄死她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在绝对武力前,任何手段都没用,所以她不会怯懦。
更何况是在对方有“求”于她的情况下,虽然这个“求”是因为霞。
“完美通关,”画家说。
她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画家忽然说,“你不是个蠢人。”
江应白冷冷开口,“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个蠢人。”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自己人生多一个加速键,或者跳跃键,把这些没用的废话,以及一些无意义的肢体动作跳过。
画家依旧是那副悠哉悠哉的表情,看起来他很享受和她聊天,“削一支铅笔很正常是不是?”
江应白点头。
画家继续问,“那十次呢?”
江应白再次点头。
“那一百次呢?”
江应白犹豫中没回答,这个问题并不严谨,如果是每天削100支铅笔那肯定不正常,但如果是,心血来潮试试挑战,又或者是刚入门的画师买了不同牌子,很多盒彩铅,一整天里削100支铅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一千次呢?一万?十万?除了生理需求,其余时间都在削铅笔。”
听到这江应白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画家继续问,“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你会怎么看他?”
江应白非常老实的给出自己的答案,“我没有看法。”
削就削呗,跟她又没关系,她能有什么看法。
画家脸色未变,没有因为扫兴的话而失落,相反他脸上笑容渐渐疯狂起来,“是有病,是精神不正常?是疯子?是太闲了?是偏执狂?”
江应白,“你说的这几个词好像没什么区别。”
画家无视她的话,状态有些疯癫,继续说,“不,这些都错了,这是艺术,非常完美的艺术。”
江应白不置可否,“你的意思是,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就是完美,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画家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很满意,她能理解他的意思,这让他很开心,“是。”
江应白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回正轨,“所以你想尝试一条毁灭世界的道路?”
毁灭世界吗?的确是条简单轻松的路呢。
比起费心费力攻略npc,四处挖掘主线,费尽脑子寻找救世的方法,一个炸弹全炸了,真的会很轻松呢,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要完蛋。
出人意料的是画家摇了摇头,“你说的线路真的很吸引人,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在中途中我发现一条更好玩的线路。”
江应白扬了扬眉,已经猜到他要说的话。
画家声音又丧又寒,“取而代之。”
“将整个世界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