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光划破黑暗,江应白手执发光石头走向开缝的房门,“果然,她一开始就知道女孩离开了。”
轻轻一推,嘎吱,门开了,屋内比屋外黑了几分。
“似乎有某些东西把她们连在了一起。”
江应白走了进去,来到女人房间门口,这扇门也没关,看得出女人非常关心自己女儿。
一顿翻箱倒柜后,江应白在柜子衣服堆里找到一副画,和少女画背景一模一样,只是树下没了少女。
略微思考,江应白走出卧室,来到房间门口,拿出少女的画,“你可以出来了。”
少女微微低头俯视江应白的衣角,心中的犹豫如黑墨般浓郁,问还是不问?
江应白重新走进屋里,“我也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能从画里出去。”
她猜的没错,少女想问的就是这个,少女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思索间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口。
她低呼,“这是我家?”
少女神情大变,“等等……”
江应白淡淡回道,“刚才那人就是你妈,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少女声音提高,“母亲!她……”
江应白回头看她,她眼神闪烁不定,整个身子都紧绷着,“进来吧,难得的机会,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门口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良久,“嗯,好。”
虽然很不安,但画在江应白手里,她只能答应。
少女跑进女人的卧室,从旧报纸堆里抽出一张白色a4纸,“母亲最近一直在写东西,我问她在写什么,她总是逃避话题。”
江应白接过查看。
依旧是一副画。
两个小人隔桌相对而坐,左侧的小人手持信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太小看不清楚,右侧小人手悬在空中要接过信纸。
既然坐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为什么要通过写信的方法沟通。
仔细看完整幅画,江应白没看到其他人,也没有可疑的东西。
她眼神一凝,指间碰到桌上的羽毛笔,画上场景瞬间变为第一视角看信纸。
江应白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她手指向右划动,空白的信纸浮现出许多字,连续划动五次后没了。
蓝字:「您在吗?我有些问题想问」
黑字:「种源种下后无需做任何事,耐心等待结果即可」
蓝字:「多久会结果?不会有副作用吗?是不是结果后灵魂就会回到身体里?中途间我女儿的身体会不会发生变化?如果有变化,是什么样的变化?我要给我女儿的身体喂水吗?她身体需要上厕所吗?我可以给她洗澡吗?」
……
蓝字絮絮叨叨写满整页的问题,可见女人的担忧。
黑字:「什么都不要做」
蓝字:「我的女儿身体本就不好,长时间不吃饭真的会没事吗?」
……
蓝字:「我说那些到底能不能做?你能回句话吗?」
……
蓝字:「你看到我说的话了吗?」
……
蓝字:「是不是这纸出问题了」
……
蓝字:「我要去找你」
黑字:「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你最好安静点,我这不是垃圾桶,别再跟我讲垃圾话」
蓝字:「好……」
蓝字:「镇上那些事跟你有关吗?」
黑字:「是你,不是我」
蓝字:「怎么可能跟我有关?我什么事都没做」
黑字:「生与死世上最难跨越的鸿沟,要想复活一个人,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代价」
蓝字:「你什么意思?」
黑字:「种源生长期间会吸收附近生命力」
蓝字:「你的意思是,只有他们死了我的女儿才会复活?」
黑字:「不,是肉体重塑」
蓝字:「我不想继续了,能不能放弃」
黑字:「现在放弃你的女儿会立马死亡」
蓝字:「……」
蓝字:「这过于残忍了……」
黑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死的不是你」
黑字:「在结果之前好好隐瞒下去吧,这还只是初期呢」
蓝字:「好……」
……
看完后江应白扫了一眼少女,少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呼吸几乎停滞,结果对她来说过于残忍。
江应白收起信纸,头也不回,对于少女的遭遇她没什么要说的,“走吧,去看看你的身体。”
少女依旧呆愣在原地,只是泪水悄然流下,那瞬间她心中的火灭了,“原来是这样……”
江应白来到杂物间地窖口,伸出的手一顿,通过分身视角她看见了广场上的画。
“又是画……”
凝视着地面,厚实的灰尘下只能看到四条缝隙,她喃喃自语,“那个人该不会是榜二画家吧。”
看着女人作死的行为,她停止手里的动作,将主视角转到分身上掉头就跑。
一番追逐战后。
“呼——”
江应白手倚墙壁,呼吸急促,感觉自己就要断气了,“怎么不跟了?”
她回头看去,身后街道依旧空空如也。
“全走了?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江应白不是个犹豫的人,但她不放心让本体下地窖,里面黑且只有一个出口,要是在她找东西时地窖门被关上,又或者底下有非常危险的东西,跑都跑不了,那她就完蛋了。
分身死了就死了,冷却结束后又是一条好汉,本体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她不敢冒这个险。
但纸人撤离,显然是她离开后广场上发生了某些事情,直觉告诉她,那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再三犹豫后,江应白将分身召回,还是小命要紧。
揭盖地窖门,比腐朽还腐朽的气息,呛的江应白喘不上气,光束下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异常显眼,呼吸两口不太新鲜的空气后,分身挥着手下去了。
本体守在地窖口。
地下空间不小,最中间摆着张华丽的公主床,床品是崭新的粉色天鹅绒套,柔暖蓬松的被子下少女睡颜恬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周边推满了杂物,像是陪伴公主睡觉的玩偶。
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嗯?”
江应白脑子浮现出几个字。
“白雪公主,黑暗童话版本的。”
可惜她不是王子,更不会趁人睡觉时俯身偷吻。
她蹲下身子查看床底,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