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续懵懵的,捂紧胸口符咒。
沉鱼,“等着吧,接下来肯定没人有时间再管你了,因为……”
她直接召出一张黄符捏破,大声喊道。
“救命!五皇哥变五皇姐了!师哥快来,五皇姐要杀我!”
黄符是传音的,但是沉鱼偷偷改良,变成了扩音。
扩音符把她的声音从国子监传在皇宫上空。
这一声,直接把地上的沉桖震醒了,把后宫的娴妃震得手中茶盏咣当掉地,把贵妃震得精神一抖擞,还把后宫的妃子们的八卦心都勾起来了!
第一个出现在国子监的,是温霂。
以为小女娃有危险,他直接过来。
而第二个出现的是算学先生,他准备来上课。
再向后就热闹起来了,先赶到的是贵妃,她使绊子,让人拦了娴妃,自己带两个嬷嬷,气势汹汹进来。
等娴妃赶到……
沉桖神色已经麻木。
她一个三岁的女娃,怎么有贵妃带来的嬷嬷力气大?两个嬷嬷直接在恭房验明她的正身,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暴露了。
娴妃腿上一软,正想挣扎。
身后,太监一声“皇上驾到”,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娴妃直接瘫软。
……
沉桖被皇上身边太监带走。
娴妃被打入冷宫,等候发落!
贵妃成了最大赢家。
“哟,果然是我亲女儿。”贵妃喜滋滋的过来,她抬手就要捏沉鱼的脸,可是沉鱼在温霂怀里,直接避了,便躲开了。
之后,她回头来,眼神无辜的道,“娘娘,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千万别乱认亲戚,我担不起。”
贵妃刹那间笑容僵了,被扎得遍体鳞伤。
温霂看着这一幕,薄唇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阿霂……”贵妃又喊。
温霂淡淡,“贵妃娘娘还是别乱喊了,我们不熟,免了让别人误会。”
贵妃低声,“阿霂!你答应过我的……”
温霂忽然勾了勾唇,眸色幽深的道,“那是答应你爹的,帮你入宫,我也做到了。而且,我说过,帮你坐上贵妃之位,欠你家的恩情便一笔勾销。这么多年了,柳如意,你坐在贵妃位置上、荣宠无限,敢离了驻颜符么?”
“阿霂……”贵妃愣了。
神色从高傲变成了惶恐,片刻又变回来。
“李嬷嬷我们走!”
女人拂袖而去。
温霂神色淡淡的,清冷疏离,他抬手揉了揉沉鱼的头,像是揉小宠物。
“今天六公主不舒服,算学不上了。”
话是对一旁算学先生说的。
话音落了,人便直接向外走。
“是。”算学先生恭敬道。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敢低头,等着温霂离开。
.
而第三天,沉鱼来上学了。
沉桖位置空着。
唐延续位置也空着。
等第四天,沉雪走进了国子监。
她换回女装,变回了公主身份……
小宫裙紧绷绷的箍在身上,本就白胖挤得只能看到一条缝的眼睛,如今更像是个胖球。
沉桖变成了沉雪,气息阴沉许多。
而沉鱼也听说了,娴妃殁了,听说是服鸩自杀,换了沉雪一命。
娴妃宫里也杖毙了许多奴才……
.
唐延续走进国子监。
学堂里两个公主。
一个坐在正中的位置,周围却没人敢靠近。
另一个坐在末尾的位置,周围也没人敢靠近……
唐延续脚步顿了顿,直接来到了沉鱼身边。
他刚坐下,沉雪就忍无可忍的起身。
整个学堂里的气氛一片紧绷,所有人注视着她,好像场景回溯。
两天前,也是沉雪找唐延续的事,才让她女儿身被沉鱼曝光,今日,沉雪还会和唐延续、沉鱼对上?
沉雪,“唐延续!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唐延续垂眸,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十岁的男孩正是自尊敏感的时候,就算是皇女,折腾成现在模样,也不是她一句话就能缓和的。
“唐延续!”沉雪眼里盈起了泪水。
她用力的擦去。
站在原地,只有真的孤独无依的时候,沉雪才觉得唐延续重要。
他是给她最多安全感和温暖的人。
可现在……他真的不要她了。
沉雪抽泣,“对不起,我错了,可以吗……你不要不理我……我们是好朋友啊,你是我伴读啊,为什么要闹成现在这样?”
她刚失去母妃,唐延续心里也有些动摇,到底是……
可是,旁边忽然响起咔嚓咔嚓的声响。
唐延续和学堂所有人,忍不住看去。
只见穿一身白色宫裙的小女娃,正嗑着瓜子。
她模样玉雪可爱,软萌软萌的,只是看戏的眼神布灵布灵的闪,看得唐延续对沉雪升起的同情,立马弥散……
“六殿下……”唐延续有些无奈。
沉鱼,她怎么就有本事让人立刻清醒?
“这里是学堂,先生马上来了,你得有点公主样子啊……”起身,他仔细帮沉鱼清理了瓜子皮,又找了个纸,折了个盒子给沉鱼放瓜子皮。
这温柔体贴宠爱仔细……
以前是只有沉雪享受过的!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沉鱼这个小‘绿茶’给抢走了!
“唐延续!”沉雪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她痛喊一声,唐延续还是不抬头。
沉雪低头,含泪转身冲出学堂。
.
今天又是林纶的策论。
他一眼看到沉雪空了的位置,皱起眉头。
“五殿下呢?”
皇子变成皇女,还殁了个娴妃,林纶也是头疼,原本沉雪的策论他是最喜欢的,三岁便有治国天赋,本该是太子最佳人选啊……
可惜了!
沉鱼乖乖的,脸颊鼓鼓的,是唐延续帮她剥好的瓜子仁,“不知道,刚才哭着跑了,先生,她可能也是觉得策论太难,所以逃课了吧。”
林纶又被气笑,敢上他的课吃东西,沉鱼是第一人。
“也?”他拎起竹板走过去。
唐延续:……心情复杂,他又要替人挨板子了吗?
可是,沉鱼临危不乱。
她坐在案牍后,端坐着仰脸看先生,一副乖乖的样子,“是啊,策论就是很难啊。先生,如果不难,怎么能请动您这样的当世大儒来教导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