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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锁链捆住的明厌再次痛苦地叫出声,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而后轻声呢喃:

“师姐。”

而他的师姐正在房间里昏睡着,窗边站着两个人,还有一道虚影。

“老朽已经把画面给那几个毛头小子看了,你还有什么事?”

霁月轻声回:“让他们进入绝境。”

虞芃笑:“你名霁月?清风霁月,还真是不符合你。”

“去做。”霁月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都不愿看虞芃一眼,“你知道不做的后果。”

——

火焰再次腾升而起,这次不同的是,站在地面上的三人也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

卷浔眼尖,大声提醒:“火焰朝着我们蔓延过来了!”

“跑。”

易储声音不大,但拨动了每个人的神经。

三人立刻扭头跑向远处。

但琴微絮扭头看向被困在空中的明厌,此时的他已经被熏得眼睛通红,不停咳嗽。

“那四师兄怎么办!”

易储脚步一顿,一旁的卷浔叽哩哇啦道:“我们都快死啦!你想救他也得先活着吧!”

“可他是阿姊想救的人!”

琴微絮停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理由。

但她看向卷浔的时候,眼里的震惊已经被坚毅代替。

“阿姊要救他,我就要救。”

话音一落,她扭头冲着明厌的方向跑去。

许是内心焦急,跑步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用上了灵力,淡金色的光如一层薄雾笼罩在琴微絮身旁,护佑她进了火焰里面。

卷浔暗骂一声,看向易储。

他和易储没有灵力,此时是肉体凡胎,进去无疑是送死。但他也看不下去一个女子独自冲锋陷阵。

易储明白他的意思,但琴微絮那句“可他是阿姊想救的人”始终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他看着卷浔,然后扭头跟着进了火海。

卷浔也打算进去,但四周突然震动,幻境轰然倒塌。

眼前白光一闪,他和易储回到了柴桑门面前。

那……

琴微絮和明厌呢?

——

虞芃手心的红雾消散,他拧眉看向柴桑门的方向,说:“幻境塌了。”

漱玉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笑意:“莫不是世上真的有山野之灵庇护此处?”

毕竟按照他们的打算,现在明厌已经发狂大杀四方了。

霁月扭头看向榻上的琴微生,她正痛苦地蜷缩起来,额间出了些细汗。

“谁知道呢。”

霁月又看向虞芃:“能不能联系上四师弟和小师妹?”

“无法。”

“那就再给两位少宗主上一层幻境,尤其是神使。”

霁月顿了下,又说:“他必须死。”

虞芃眯了眯眼,却没着急动手。

“三座城的血雾,该给老朽了吧?”

霁月没什么反应,但身体却向外散发着血雾,再尽数被虞芃吸收。

一炷香过去,虞芃的虚影更加凝实,人也恢复至了三十多岁的状态,而霁月的脸色则变得苍白了些,嘴唇都没了血色。

这样一遭,虞芃才开始做事。

——

易储和卷浔互相看看,后者甚至大跨几步抓起面前的红丝带使劲揪着,妄图它能将他们送回刚才的环境里。

结果“滋啦”一声,丝带从中间断开。

易储从他手里拿出断成两截的红丝带,言简意赅:“没用。”

“那怎么办?!”卷浔看着易储,有点想哭,“我总不能真让个女人替我送死吧?!”

易储瞥他一眼:“没说替你。”

“走。”

“去哪?”

“神庙。”

既然守庙人知道有人在水深火热当中,那极有可能知道些其它的消息。

但他们没想到,不过是离开了一会的功夫,柴桑城就变了个样子。

他们刚来时,柴桑城饭香绵延,叫卖声不绝于耳。但此时的柴桑城安静到似乎没有一个人存在,甚至连条流浪狗都没有。

易储和卷浔隐隐感觉到什么,绕道去了一旁的客栈。进店时,易储看到门上挂了个小牌子——“已满”。

卷浔跑得快,一下就上到了二楼,一道内力震开了所有房门,却无一道叫骂声出现。他走上去看了看,大声道:“易储兄!没人!”

易储的手轻轻勾起那道牌子,跑下来的卷浔看到它有些惊讶:“莫不是……津城邪魔出手了?”

“或许。”易储和他出了客栈,一柄巨剑立在他身边,嗡鸣声渐浓。

“有人。”

卷浔的剑术只能算个半吊子水平,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是他出神入化的卜算能力。但与漱玉的乾龙盘不同,他主要依靠棋盘卜算,平日都要他人保护。

因此在易储提醒后,卷浔就脚步轻转挪到了易储身后,易储也握住一旁的巨剑,做出应敌姿态。

一道剑光突然袭来,易储以巨剑阻挡。

来人一身红衣,手中是平凡至极的剑,一招一式里都透露着破绽。

这人剑术水平算不上优等。

这是易储和他交手后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想法是——“明厌。”

攻击他的人动作停了下来,在易储反杀的时候突然后退,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你们来此处有什么事?”

明厌率先开口问,他双眼清明,没有堕魔的样子。

“我们是来找津城邪魔的,你有印象吗?”

出于警惕心理,卷浔并没有说出明厌的名字,只是将皖娘推出来。

明厌歪着脑袋想了想,声音有些迟缓:“津城……邪魔?皖、娘?”

“正是。”

明厌指了指城中央神庙的方向,说:“她在那里。”

“人呢?”

易储突然开口,手中的巨剑将卷浔护在身后,一副绝对保护的姿态。

“什么人?”

卷浔倒是知道易储的意思,替他解释道:“城中的百姓呢?他们又去了何处?”

明厌的手没落下来,依旧指着神庙的方向:“在那里。”

“是哪里?”

卷浔隐隐觉得明厌的状态不太对劲,心脏渐渐弥漫上一股不安的情绪。

“神庙里。”

“神庙能放下全城的百姓?”

“当然不能。”明厌把手收回来,看着卷浔,嘴角缓缓上扬,“若砍成碎肢勉勉强强也可放下。”

碎肢?

卷浔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是魔。”

明厌的眼珠骤然变红,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看着易储,笑着说:“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