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御剑宗宗主带着易储来找她,琴微生还以为是告了家长来夺她无踪镜的。
结果是二人商定每年都要打一场。
前两年琴微生和易储是纯打架,话也不说一句。但琴微生进步神速,从必输之局到六四开,易储也对她刮目相看。
两人后来还一起并肩打过邪魔,也算是有了些革命战友情。
直到现在,二者已经打得势均力敌。
——
易储去明极殿的时候,易宗主他们已经出来了。
“你这小子,可是与那丫头见过面了?”
易储点头,没说话。
“明日可有信心拿下第一?”
“她有伤。”
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易宗主知道自家儿子的一根筋,也说不得什么,反而得夸他。练剑之人若是在比试上都趁人之危,那才是真的令人不齿。
不过……
“那丫头可是出了名的倔,想必会让你拿出全部实力。”
易储沉默地点点头。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更想和琴微生实实在在打一场,而不是让对方用受了伤的身体对决。
“这样,我和冯老头说一声,将你和那丫头的比赛往后排,多给她些恢复的时间。”
易储无声地应答。
之前两门派问剑之战往往是五年一次,自从四年前他与琴微生对上手,便改成了一年一次。第一年的琴微生还没资格踏上问剑场,是他执意挑起战争。也是这一场比赛,成功给她打响了名声。
在同辈之中,没多少人能和易储过几招。琴微生凭借着巨剑的笨重性,成功给易储来了一道。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被易储打下去,但凭借伤到他这件事,不少人记住了琴微生。
在后面的比赛中,琴微生愈战愈勇,在实战中疯狂精进自己,斩下了不少人。
到了第二年,琴微生可以和易储四六开。至于对其他人,一多半的人都被她打下去。
第三年,琴微生可与易储打个平手,但后者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还是可将她斩于剑下。
第四年,琴微生和易储彻底打得难舍难分。琴微生在同辈之中再无敌手,傲视群雄。
这是第五年,所有人默认他与琴微生比赛,没人再去挑战二人里的任何一个。
易储跟着易宗主回住处的时候,蓦然看见一女子垂头丧气地坐在一个清雅的居所前。
他常来乾空门,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朱兰所。
门内弟子接任务的地方。
不过此女身上没什么灵力,朱兰所应是不会同意她接任务。
琴微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站起身来准备回山,一转身却看到不远处有人立在那。
她眨了下眼,忽然想起今日有贵客来。于是琴微絮迈步走过去,行了个礼:“见过几位……”
琴微絮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们什么,于是添道:”见过几位贵客。”
易宗主打量了她几眼,轻笑。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七嘴八舌道:“这位小师妹,这是我们御剑宗宗主,旁边这位是御剑宗少宗主,统称贵客是怎么回事呀。”
琴微絮张了张嘴,而后又唤了一遍:“见过宗主,少宗主。”
见还有人想说话,易宗主直接打断:“行了。孩子,你忙什么便忙去吧,无需管我们。”
“是。”
琴微絮垂着眼离开。
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人是谁?怎的带着面具,遮了他的大半张脸。
而她在想的易储本人则是站在原地,被易宗主拍了一下都不吭声。
有弟子笑道:“宗主,少宗主耳朵红了!”
易宗主一看,他的宝贝儿子耳朵红得要命,偏偏还不自知。
他冷哼,甩了袖子就往前走。
易储站在原地顿了顿,召出自己的巨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
“谁?”
琴微生坐在石头上,有些震惊。
她本在这好好练着剑,结果易储一来就挥了道剑意,搅得她没法练剑。
紧接着她听到不常说话的某人问她:“月白衣,女,有些蠢。”
琴微生问:“你在何处见着的?”
“朱兰所。”
琴微生思索了一番,忽地看到他耳朵还泛着红意,福至心灵:“可是遇见心仪女子了?”
易储没说话,很显然默认了。
琴微生扬眉点点头,忽地想起琴微絮应该已经入门了,缺些稳固灵力的东西。以前她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常攒东西,因此她没什么能帮得上琴微絮的。
她把手伸出来,脸上带了点笑:“我帮你寻人,你给我安玲玉,如何?”
安玲玉是易储不久前才获得的,是两枚被串在一起的玉珏,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助人灵力稳固。
易储也看她,半晌点了下头。
“好。”
“六日。”
琴微生知道易储的意思。
方才冯正酒就已经给她传过音了,决定二月十五,也就是六日后比赛。看来易储急得很,想在比赛之前找到他一见钟情的人。
会是谁呢?
“若是再看到,要给我传音。”
易储点点头,将安玲玉给了琴微生。后者也坦然收下。
等易储走了以后,她手里把玩着安玲玉,想着琴微絮。
自从炎霜钉被取出后,心魔逐渐显形,直至今日已经恢复了多半成。她要用这心魔来做个实验,她要想办法压制心魔。
琴微生心里有个执念,却简单地很。
她要活很久很久。
但她亦要当一把剑,不做躲在他人身后的懦夫,主动出击以换取生机。
于是她要变得更强,要立于世界之巅,剑道之巅,要无数想要她死的人率先葬送性命。
黑气,心魔,她总得先压制一个才是。
至于琴府的事,她暂时还没有头绪。
琴微生就这样坐着,等待着未时的到来。
秦扈添比约定的时间更早一些,跑了两步到了琴微生面前。
“微生姑娘。”
琴微生浅笑着点头,让他寻个地方坐下,这才开口:“我约你来,是想说清我们的关系。”
“琴府已经灭门了,你也已经被……逐出秦家了,我们之间的婚约理应作废。”
“但姑娘……”秦扈添有些急,“姑娘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自知天赋比不过姑娘,但我可学其它东西以助姑娘。”
“秦公子,莫要贬低自己,你亦很优秀,只是我并非良人。我不知是何处吸引公子,引得亲自上门求亲,常在惶恐中度过。但我知道我不喜这样过日,我只想把自己抓在自己手中。”
“公子莫要强求感情之事。”
秦扈添张了张嘴,话还没出,泪先流,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哭包。
“姑娘……”
我不容易找到你,和你有了关系,为何突然要与我断绝?
秦扈添突然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男子,问道:“姑娘可是为了那位男子,而要与我断绝关系?”
琴微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拐到这个方向上的。
“不,我与易储只是朋友。”
“那你便唤他名字,叫我公子?”
琴微生,不能这样偏心。
秦扈添的泪大滴大滴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