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承直接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娘去县里竟是为了他,听到娘跟人打听学堂的事情时他就有了预感,但他以为只是去镇上读,没想到娘竟然要送他去县里读书。
许明承安耐不住的激动,但还是道,“娘,我去镇上读就好。”镇上已经这么贵了,县里肯定也更贵,娘这么辛苦,他能去读书就已经很满足了。
林晚很坚定地摇头,“读书不是一时的事,若是没有打好基础,到了后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读书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能不能坚持下去与环境也有关。”
不然孟母干嘛要三迁。
“娘明天先带你们去县里看看,合适的话就在县里读,不然再做打算。”县里她肯定是要去的。
“好。”
“瑜儿和安儿不必担心,娘也会送你们去的。”她不会厚此薄彼,只是现在实力不允许,等赚到更多的钱了,她自然会将另外两个打包送去。
许明瑜眼神晦暗,但并未多说什么。
许明安则是道,“娘,我能不去吗?”
“不行。”林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么小不去读书去做什么?不读书?想都别想,不求他们读出什么名堂,至少得识字。
许明安低垂着脑袋,心情失落,他不想读书,他想跟着娘。
林晚并未多说什么,小孩子的想法都是一会一个样,说不定到时候就改变了呢。
让他们回去休息后,林晚也去休息了,第二天四人坐着牛车去了镇上,林晚又去租了辆马车,还雇了个马夫送他们去镇上。
几个孩子一脸新奇地看着车内,正如一开始坐牛车时的模样。
林晚并未理会,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颠死她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林晚的期盼中,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到达了县里,林晚赶紧跳下来,再这么颠下去她非得吐了不可。
将三个孩子接了下来,又和马夫约定好在哪里坐车,林晚就带着三个孩子进城了。
三个孩子一脸兴奋,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林晚也是一脸的兴趣,毕竟看多了高楼大厦,这种原生态的古建筑也挺吸引人的。
但她也并未忘记来这的目的,带着三个孩子逛了一会就直奔书院打听,价格有高有低,最低的都要五两银子,而且还不包括笔墨纸砚。
最高的要十五两,这个待遇什么的就很好,包吃住,笔墨纸砚也全包了,里面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也有七两、八两、十两不等的,端看个人怎么选择。
十五两的肯定读不起,她现在全身都没有十五两。
五两银子的那个是许言之所在的沁雪书院,基于许言之对许明承兄弟做的是,林晚直接给淘汰了。
她是送孩子去读书的,不是送去让人欺负的,虽然许明承也已经是半大的孩子,但许言之终归在书院待久了,肯定有相熟的人,他们搞点小动作就能让人烦不胜烦。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许明承的心态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从源头断绝。
最后她多方打听后决定选七两一年的青云书院,林晚是比较满意的。
她打听到了这个书院的老师很负责,对待学子提出的疑问也并不会固执己见,而是给学习提出疑惑的空间,到最后才会给出答案。
若给出的答案不能说服学子,老师和学生还会辩上一辩,即便是老师输了也不会恼怒,甚至还会开怀大笑。
林晚正是看重这点,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死读书,要是连提出疑问都不敢,那还读什么书,有疑惑就是要问的。
而且老师输了也并不会恼怒,这才是重点。
人非完人,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充实自己。
两个人的辩论,亦是在学习。
许明承有些犹豫,七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林晚却没有这些顾虑,拉着他们就往青云书院走,跟门房表明了来意后就等候在门口,很快就有一位夫子出来了。
“你们是来报名的?”
“是的,夫子,我想给我家孩子报名。”林晚得体笑道。
“三个都来?”
“不是,我暂时还没有能力送他们三个来,我是给我的大儿子报名的。”又对着许明承道,“明承,来见过夫子。”
“夫子好,我是许明承。”
夫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心里暗自点头,虽然穿着不好,但却不卑不亢,就是不知道在学问上怎样。
“来填下姓名和籍贯。”
许明承看了一眼林晚,然后上前将自己的姓名和籍贯写下。
虽然他没有正式上过学,但得益于之前没有分家的时候他听过许言之读书,偷学了不少的字,而且这段时间林晚赚了钱后也买了两本启蒙书,他也在这一个月内将启蒙书都给学完了。
林晚知道后还不禁感慨不愧是状元苗子,这学习能力。
她能识字还是吃了这里的字和繁体字差不多的好处,不然她也是个睁眼瞎。
她也跟着许明承认字,将识字这件事过了明面。
夫子看到许明承写的字有些疑惑,不禁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一看就不像是没有读过书的人,怎的写的字还这般稚嫩,如同初学的孩童一般。
夫子心中疑惑不禁出声问道,许明承面红耳赤,林晚赶紧道,“夫子说的是,明承确实还没有正式读过书,以往都是自学的,这字也是在空闲的时候跟着我学的,日后还得麻烦夫子多加费心了。”
其实也不算是她教的,她只不过是提点了两句,主要还是许明承平时有自己练习,他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读书了,他捡许言之不要的纸拿回来学习,然后在地上练习,甚至还偷偷躲在墙角听许言之读书,被发现了还会被打一顿,但这孩子依旧不放弃。
不然就算林晚说的再多,他也不可能进步得这么快。
夫子更加震惊了,没有读过书就能写得这么好了?
这字在他眼中算不上好的,但若是没有读过书的人写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麻烦,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夫子恍惚道,像是想到什么震惊道,“你是说是你教他学的字?”
“嗯,我也不懂什么,就只能教他一些笔画了。”
比让他震惊一个初学者的字写的不错,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眼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妇竟是教习之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回过神后,夫子就道,“交了束修后明日就可来报到。”
“可否晚两天,我们家离县里比较远,我想帮孩子收拾点东西。”林晚说着将准备好的银子递了过去。
夫子也并未为难,让他们三日后过来。
林晚道了谢后就带着许明承兄弟离开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