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升辞大喜过望,那是贺云彤,他有救了!
但他立刻就又紧张起来,他虽不能动弹,却能感觉到身边人突然变了的气场。原本这个土医一心想着弄死他贪图他身上的财产,但是现在有人出现,土医从开始的慌张,变成了狠戾。
是的,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这人穷途末路,已经起了歹心。
一个成年的有了歹意的男人,和贺云彤那样一个弱女子……
她可不是弱女子呢!
凌升辞想起头一次二人见面的模样,贺云彤撒了一把药粉就跑了,害得他难受那么些天。现在这土医想要对付贺云彤,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想到这里,凌升辞也没发觉,他自己的嘴角竟然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
却说老张头心中的确慌乱,但也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冷静下来,猫腰躲在草丛之中,悄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只瞧见少女独自一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少女摸索进来,他匍匐着躲开凌升辞半丈远,确保少女过来看不见他,才将手中的绳索拉了拉。
贺云彤喝问过后,没有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野鸭之类的,并没有太过在意。但是她瞧见这一片草丛,那可真是眼中冒着星星,离得她与芷秋相约的时辰不足一刻钟了,她还有一味草药没有找到呢。
可是她一眼就看到,这片草丛当中有她想要的草药。
她顺着走过来,就要靠近草药的地方,却瞧见地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凌升辞。
“凌升辞?”
贺云彤都有些不敢认了,这会儿的凌升辞十分狼狈,外衣中衣都被脱掉,就剩一件里衣蔽体,头上的玉冠金线头绳等物全都没有了,让头发就这样散在脸庞处。
可是,虽然如此,他那张刚毅俊逸的面庞倒是如旧。
若是平日,贺云彤这样敏锐的人,自然会发现不对劲,也一定会防备的。但此刻她见着凌升辞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赶紧过来,低头去探凌升辞的脉象,又按住凌升辞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还活着。
贺云彤松了口气,想要去瞧看他眼睑,看看他是怎么会昏迷的,就感受到后面强劲的风声,旋即一根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
她来不及反抗,下意识用双手抵挡住绳索,让绳索不至于勒住她的脖子。
是她大意了,前头就是河流,便是有人害了凌升辞想要抛尸,也不可能抛在这个只能勉强算是隐秘的草丛,怎么着也会将人送到河里去。
但因刚刚她一颗心都记挂在凌升辞身上,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发觉。
老张头的反应也很迅速,将贺云彤扑倒之后,操起不知哪里弄来的石块,对着贺云彤的头猛烈的砸过去。
贺云彤根本没能反抗,勉强护住自己的脑袋,但被这么砸几下,她晕晕乎乎,哪里还有力气反击?
老张头连着砸了好几下,瞧着这女子身子软下来,迅速用绳索将她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凌升辞身边。
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决定将两个人一起抛到河里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等有人发现了,也不会知道是他干的。
但因着实在有些疲累,老张头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寻思着一不做二不休,从那男人身上搜罗出那么多好东西,这女人身上指不定也有好些呢。
他走过来准备搜贺云彤的身,抬眼看到她的面容,眼神立刻亮了亮了。
别看这老张头年过四十,但却是个没有媳妇后嗣的。其实年轻时也是有过的,但他媳妇给牲口喂药的时候,被牲口给踩踏死了。后来倒是想要再娶,但家里头贫穷,还是这两年到了下河村做土医,挣了点银钱。
然而,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自是需要女人的,现在见着面前的少女,他淫心顿起,竟也不慌着将两人抛下河了。
贺云彤被砸得七荤八素,是到现在才略略缓过神来,看见老张头淫邪的目光,她当即懂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站住!”她连忙叫出声,“你要搞清楚,我来这里,是要给赵强治腿的,与我妹妹约定的时辰到了,她发现我还没回去,一定会找过来的。”
老张头果真被这句话吓到,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凶狠的骂道:“还敢吓唬我?你们落在我手中,是你们倒霉!”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他倒是歇了欺辱贺云彤的心思,青天白日,万一真的有人来,他岂不是要搭上自己这条命?那可就划不来了。
还是早些将这两个人给送走吧。
想到这里,老张头不再犹豫,起身准备拖着凉席继续前进,奈何原本一个凌升辞,已经沉得他拖不动了,现在还加了个贺云彤,他用力拖起来,简直就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候,远远的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有人快要过来了。
贺云彤大喜,朗声喊着:“芷秋,芷秋我在这里。”
老张头本就紧张得不行,听得贺云彤喊,他更是吓坏了,四下张望着瞧见没人,但能听到那隐约的声音。
他慌了神,伸手摸到自己腰间的菜刀,那是之前怕将凌升辞拖到河边的途中有什么阻碍,特意带出来做备用的。
现在他一心想着让贺云彤闭嘴,拔出刀就劈了过去。
贺云彤瞪大了眼,但她被捆着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菜刀劈过来。她赶紧闭上眼,同时发出害怕的尖叫来。
然而一旁不能动弹的凌升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意志,竟然猛地挣扎起来,扑在贺云彤身上。
菜刀就这样砍下来,直接砍在凌升辞的右肩上。他平日身体强健,一身的腱子肉,肩膀亦是十分宽厚,可也架不住慌乱中用尽全力的老张头。
贺云彤没感受到疼,只能感觉凌升辞竟扑在她身上,温热的粘腻的血喷了她一脸,浓重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
与此同时,因老张头用力过猛,菜刀头部将贺云彤胸前捆着的绳子,也划开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就是无尽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