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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郡主并未注意,见程金双有些呆,只以为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便解释:“这是和奉公主府的蒹葭郡主,从前在灌江府住过一阵子,就养在你姑母膝下。故而你姑母时时说蒹葭是她半个女儿呢。”

沈蒹葭本就是个活泼的,上前握住程金双的手道:“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那时候你在外养病刚回去,身体也不大好不怎么出门,我也就去见过你一次,你大概是忘记了。”

程金双不好意思道:“是……郡主,真是不好意思,我那时……刚回程家,好些人都不认识,也都不甚记得,请郡主勿怪。”

“我怎会怪你,不过我瞧着你如今的样子,身体是大好了。”

程金双点点头:“是,幼时有疾,早就全好了。”

沈蒹葭摩挲她的手,又高兴起来:“咦,我摸着你手中有茧子,莫非你也习武。”

“是,郡主也知我自小身体不大好,后来回了程家,父亲母亲便让我跟着练武,说是能强身健体,如此长年累月下来,身体好了,功夫也略有进益。”

“与你兄长比,如何?”沈蒹葭眼睛更亮了,“咱们来比试比试,你会什么?”

还是云安郡主拉住她:“休要胡闹,人家来京城才几日?你就要闹着比试,今儿过来,是来与元帅见礼的,可不是陪你玩的。”

说话间,便有人传话,说是老太爷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一行人移步去了正厅,云安郡主行了礼,又把程金双带到凌剑面前,与他介绍这个孩子。

凌剑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说道:“我离开灌江府的时候,你才两岁大,如今都这样大了?”

程金双落落大方:“元帅说得是,我父亲在家中也时常如是说,说是岁月如梭,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

凌剑似乎对她没有半分兴致,转头招手唤过阮芷秋,细细问她上午去了哪里,可疲累了云云。阮芷秋一一作答,只是心中略有些奇怪,外祖父平日不怎么爱搭理人,但对亲近的人十分热络,怎么这会儿是这副样子?

他不喜程家女吗?

云安郡主也看出来了,见程金双尴尬,连忙笑道:“公爹,金双与弟妹不愧是姑侄,瞧着这模样,竟跟弟妹年轻时一般无二呢。”

“嗯。”凌剑面色略有些缓和,跟程金双点点头。

如此,云安郡主也不好说什么,只道用膳了。

基本都是女眷,因凌剑这样的年岁,原本无需分桌。但他摆摆手:“我年纪大了不喜闹,你带着芷秋与柏书,与我一道用膳吧。”

便有人取了屏风过来,分了两桌在中间立上屏风。

席间凌剑问询凌柏书的功课与功夫,又问了云安郡主官府府内的事情,都是浅谈。

阮芷秋抬眼隔着屏风往那边看,看不真切,但想也知道,外祖父表现得太过明显,那程金双,怎可能感觉不到?

云安郡主勉强笑着说:“公爹,是这样的,毕竟是亲戚,怎好让人住在外头?儿媳是想着,芷秋蒹葭都在庄子上,她独自住在府内也是孤单得很,不如送到这里来,也好与芷秋蒹葭做个伴?”

凌剑问:“她来京城,所为何事?”

“是替她父亲过来探望旧友,听闻是她祖父麾下一名将士之后,伤了胳膊不能从军,便行商,在外头开镖局。这么多年镖局越做越大,不过那旧友患了顽疾时日无多,惦念起儿时的友情,写信给程大人,想要见他一面。程大人不能来,便让金凤替他过来一趟。”

程大人是灌江府的城主,无事不可离开灌江府,自是来不了。但程家长子是程金凤的长兄,虽尚未及冠却已长成,身上并无官职,该是可以替父入京才是。

却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是程家女郎过来。

凌剑没有好奇的意思,淡淡又问:“可去见过了?”

“前日让升荣带她去见过。”

凌剑便没有多说,用过膳,便让云安郡主带着程金凤去他书房了。邵氏则与阮芷秋沈蒹葭一起,陪着凌柏书在院子里玩。

阮芷秋有好几日没见着凌怀希,这会儿见到自是欢喜,抱着他逗弄着。怀希见了她也十分高兴,撒欢似的。

旁边的乳母见状忙道:“二少爷与小姐像是心有灵犀,这几日没见着小姐,二少爷哭闹都比平日多些。”

如此,阮芷秋更心疼几分,怀希在她怀中睡着了,她也不撒手。

邵氏无奈的摇摇头,由着她去,只是被沈蒹葭缠着,说些京中的趣事。他们也就离开了这几日,着实没有多少事情发生。

“大事呢,就只有一桩,之前被降职的邓家,你们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提起邓家,沈蒹葭就想起那个故意要勾引凌烨,结果被凌烨冷硬拒绝,叫人给扔回邓家去的邓菲。

当然,这种事情毕竟关乎女人的名声,沈蒹葭没有打算说出来。

邵氏继续道:“这邓家被降职之后,新上任的太常寺卿雷霆手段,竟查出邓大人在位时贪墨大量银钱的事情,据闻只这两年,就足有二十万两之多。”

沈蒹葭虽是金尊玉贵长大,但从前在军营里待过,跟在凌飞鹏身边,也听过什么军饷,什么辎重的事情,知道二十万两,都够几十万大军的冬被冬衣了。

如今竟被官员全部贪墨,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二十万?我的天啊,贪墨的可全都是民脂民膏,邓大人实在过分。如此皇帝舅舅怎会容他,必会将他抄家问斩吧!”

邵氏道:“邓家一干人等都已经被收押了,具体如何处置,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倒是阮芷秋听到这里,问了声:“那……晏家呢?”

晏家与邓家是姻亲,邓家出事,晏家可以全身而退吗?京中贵人之间的牵扯从来都是错综复杂的,姻亲,可以说是最有力的牵扯。

邵氏抬眼看着阮芷秋,心中暗暗感叹,芷秋果真敏锐,简直不像是她这般大的姑娘。

“晏家二房三房已经离京,但是听闻晏家老夫人不行了,晏大人恐将丁忧。邓家的事情,对晏家倒是没有太多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