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回到自己院子里,心中还是有些激动。她重生后见到了每一个思念的人,除了怀希,可是马上,她的怀希也要回到她身边了。
虽然不再是她的孩子,不再唤她一声娘亲,但她很知足。这辈子她是怀希的姑姑,她会好好保护他,要让他一世无忧。
许是心里有些别的惦念,这一夜的阮芷秋倒是没有那般记挂着凌烨,早早的就睡了。
一觉香甜,做了个美梦。
梦里是一岁多的怀希,抱着她的腿喊娘亲,喊要抱抱。她将怀希抱起来,满面微笑。
那时候的怀希,是她绝望的生活里,唯一的一丝光亮。
不过每次的梦境最后,都是绝望的开始。好在这一次,没有等到那让人悲伤的结局,阮芷秋迷迷糊糊醒了,似乎听到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屋里黑乎乎的看不分明,阮芷秋却一下子清醒过来,刚要惊呼,一双手便覆住她的嘴。
“是我。”
是凌烨。
阮芷秋提起的心放了下去,是呢,凌家守卫森严,怎么会让歹人摸进她的闺房?
凌烨没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凌烨道,“要马上入宫了。”
阮芷秋疑惑:“那你……怎么不去,怎么跑到……”
我这里来了?
凌烨将她揽入怀中搂紧了,头搁在她的脖颈之间,小声说:“芷秋,我想你。”
一句话,便让她软了心肠。他说想她,她何尝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呢?甚至,她不知道他是否安好,只能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想到这里,阮芷秋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涌。
凌烨有些愣怔:“怎么哭了?”
他伸手细心替她擦泪,可那眼泪仿佛流不尽一般,汹涌不止。
阮芷秋心思复杂,长久的担心,可怕凌家其他人更担心,她只能强自忍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让自己忙碌起来,想以此消减对他的思念。
白日或许还行,到了晚上,那种思念与担忧便日复一日的增加。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前世今生,第一次发觉有这么一个人,让她想放下一切去亲近,去依赖。可当她真正发现的时候,这人却消失无踪,甚至可能会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越哭越凶,他放下擦泪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细细密密的亲吻,让阮芷秋有些心猿意马。她虽两世都未尽人事,但毕竟年岁与寻常十六岁少女并不一样,没经历过不代表不清楚。
她知道是什么事情,却不敢真正的拥有。感觉到凌烨的炽热,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的动作,她有些慌乱,伸手去推他。
只是这样的推搡,并不像是拒绝,反倒是欲拒还迎。
“凌烨……”
话语未能全然说出口,就被凌烨的吻弄得支离破碎。
就像是院子里的那个秋千一般,一荡一荡忽高忽低,荡得最高点,让她欢愉又担心。
待得缓缓平静,阮芷秋才发现自己早已是衣衫不整,锦被也不知落到哪里。她在凌烨的怀中,而凌烨依旧是那个姿势抱着她,明明贴得紧紧的,却又隔了几寸距离。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在强力隐忍着。
阮芷秋动也不敢动,只怕自己若是有什么动静,他真会把持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烨才放开她,捡起地上的锦被将她裹紧,又在她额头吻了吻,声音低哑道:“我得要入宫了,芷秋,等我。”
阮芷秋还在恍惚,屋内便恢复了一片静谧。甚至阮芷秋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日睁开眼,沐儿已经进来看过好几次了。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奴婢服侍您起来。”
阮芷秋还有些迷糊,刚要应声就想起,锦被下自己的衣衫都没有整理清楚,若是掀开来,就能看到大半裸露在外面。
她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摇头:“不……不,我不舒服,再躺会,你先……先出去。”
沐儿疑惑的打量她,伸手去摸摸她的额头:“姑娘生病了吗?还好呀……”
“没,你出去吧。”
等沐儿出去,阮芷秋松了口气。庆幸今日过来的是沐儿,沐儿单纯不知事,没看出端倪。若是春桃,一定会看出她的反常。
趁着这个功夫,阮芷秋赶紧整理好衣服,等了会儿,才让沐儿进来伺候。
洗漱完照例去云安郡主那儿请安,抬眼一瞧,看见云安郡主眉飞色舞,是一脸欢喜的样子,便知她定是得了凌烨归京的消息。
她刚要放心些,就听云安郡主疑惑开口。
“芷秋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像是哭过了?”
阮芷秋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赶紧支吾着否认:“昨……定是昨夜……睡前喝多了水……”
云安郡主不疑有他,拉着阮芷秋笑道:“今儿有个好消息,听说阿烨回来了。”
阮芷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惊讶惊喜:“是……是吗?他……可都好?”
“还不知道。”云安郡主道,“他办的皇差,都不知具体办什么事儿。如今能回来已是万幸,自是先入宫复命,得皇上准允才能归府。不过你外祖父与舅父们都已经入宫了,来传话的内侍一脸喜气,可见阿烨什么事情都没有。”
阮芷秋听了这话,也松了口气。昨夜凌烨过来,她原是想要好好问问,结果他只想着折腾她,闹得她什么都没问出来。
云安郡主知道凌烨的心思,也知道芷秋不反对,故而对芷秋更多了几分亲近,便着意带着她学习管家理事。
“从前你在阮家,这些也都管过。但凌家家大业大自是不一样,虽你不是长媳,可也要分担一二。你嫂嫂如今怀孕了,这一摊子事情都在我身上,压力也不小,正好往后带着你一起,你多替我分担分担。”
阮芷秋乖巧应声,一整日都跟在云安郡主身后,与她一起先从国公府府内的账目看起。只是她心不在焉,记挂着凌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一次想来是受了苦,也不知皇上会不会给多几日的休息。
云安郡主是过来人,如何不知她的想法?自是不会生气,只笑一笑,便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