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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闲聊,阮芷秋都将阮素清当做隐形人一般。而这阮素清也的确沉得住气,母亲与弟弟相继被申斥,她还跟没事人一般,偶尔搭几句话,真真一个体贴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如此,阮俊辉也不免多叮嘱几句:“素清,你妹妹刚来京城,许多东西都不懂。你是长姐,又是京城的第一女郎,往后多教教你妹妹,可莫要让她在外面失态。”

“是,父亲放心。”阮素清温和笑道,“妹妹初来乍到,难免有不懂的,也不必担心,姐姐定会护着你的。一会儿去凌家,便是单独的女眷相见,妹妹也不用怕,跟在我后面就是。”

倒是难得的,阮芷秋没有反驳,只乖顺点头:“嗯好。”

如此这般,阮俊辉更觉得,这个女儿如此乖巧懂事,就是刚归府那一日,许梅太过刁难,她才会忍不住反击的。瞧瞧这几日,她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吃食也不如意,也没见她抱怨半分。

等到了凌府门口,阮素清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在车里,阮芷秋根本没有反驳她的话。

凌家迎人的管家年长,就是阮俊辉见了也要给几分面子。他冷冷看着三人,只目光落在阮芷秋时,才有几分和善模样。

“阮大人可算是来了,大人与小小姐,且随奴过来。这位小姐就不必了,我们凌家不见外客。”

“凌伯,这是长女素清……”阮俊辉连忙解释,还眼神示意阮芷秋,让她也帮着说话。

但阮芷秋像是害怕一般,缩在阮俊辉身后,连头都不怎么敢抬。

凌伯见状,语气更和善了几分:“老太爷是这么吩咐的,小小姐莫要怕,老太爷一直记挂着您呢。”

阮芷秋这才怯生生抬起头,勉强冲她笑了笑,又赶紧低头,手紧紧的抓住阮俊辉的袖子,好似生怕被他抛弃了一般。

这般依赖人。

阮俊辉便不多说,回头叮嘱阮素清:“你先回去,我与你妹妹去拜见即可。”

阮素清端庄的笑脸,立时有了裂痕。

她今日五更便起,精心装扮就是为了去凌家,能留下个好印象——整个京城的贵夫人与郎君里面,怕只有凌家的根本没正眼见过她了,她当然不甘心。

没想到苦心经营,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再看凌家这位年迈管事瞧看阮芷秋时慈爱的目光,阮素清觉得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她除了出身之外,哪一样不比阮芷秋好?

阮芷秋跟在阮俊辉身后进了府,凌伯和善的问了几句,见阮芷秋实在忐忑模样,便只安抚,不再多言。

进了正厅,凌家人全都候在这里,抬眼间最上方坐着的,正是头发全白但目光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外祖父凌剑。

阮芷秋看一眼就垂下眼眸,跟着阮俊辉一道行礼,连自己错了手脚都不知道。她心中是抑制不住的难受,重生再见外祖父,就想起前世外祖父一夜白了头的样子,而后又是跪在她面前,求她收养怀希的模样。

她听信旁人,以为外祖父真的是十恶不赦的,欺上瞒下的大奸臣,以为大周有外祖父这样的祸害,迟早会有破国之祸。

是后来凌家被削爵,她才慢慢去了解凌家的事情。

犹记那些调查之人回给她的话。

“凌家世代从武护国,鼎盛时仅嫡支便有七十九人,彼时大周有泰半将军都姓凌。而后战火连连,凌家分离抵抗外敌,旁支嫡支死伤无数,到如今,嫡支仅剩元帅一脉,子二孙四。”

元帅,就是外祖父凌剑。

“元帅骁勇以一敌百,最后一场战役为了护人质安危,于寒冬带着亲兵藏于桥洞之中,取了敌将首级,而他亦因腿伤不良于行,每每变天便如蚂蚁噬骨一般。”

外祖父受了那样多的折磨,可叹到了旁人嘴里,却成了他嚣张跋扈,藐视皇权的罪证,只因他面圣时不跪拜。可他不跪,是因他根本无法自己跪下去,被皇上赦免跪拜之礼啊。

“芷秋,芷秋……”

阮俊辉的唤声,将阮芷秋的思绪拉扯回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行礼之后恍恍惚惚,跟着阮俊辉走到左侧——左边是大舅父大表兄坐的地方,而她应当去右侧,与大舅母大表嫂在一处就坐。

阮芷秋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抬头又碰上外祖父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闪躲,只灿然一笑:“您是我外祖父?”

凌剑一张绷紧冰凉的脸,仿佛一下子融化了一般,立时笑开了:“不错,我就是你外祖父凌剑。”

“我记得您。”阮芷秋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后方站定,想一想说着,“不过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噢?芷秋想象中的我,是何等模样?”

阮芷秋道:“鼠目獐头,尖嘴猴腮,臼头深目。”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齐齐色变,便是阮俊辉也大吓起来:“芷秋,你说什么?”

但是凌剑只是扬手,不许其他人开口,又轻声问:“现在呢?”

阮芷秋笑得更开心了:“现在才知,外祖父原是这样一个人,鹰扬虎视威风凌凌,光是见到外祖父,就能想象您在马匹上是怎样的雄姿英发,定是横刀立马,才能佑我大周平安。”

这番话是发自真心,并没有半分阿谀逢迎姿态。

而凌剑目光如炬,哪里不知她发自内心的欢喜。当下也高兴极了,不要她去下方坐,却叫人搬了椅子,就坐在他身边与他说话。

“不过,我要与外祖父道歉。”阮芷秋目不斜视,认真的说,“幼时蠢笨听信谗言,以为外祖父真是外面所传那样的奸佞之人,还曾任性撕毁外祖父寄的书信,丢弃外祖父送的礼物,实在是大错。”

凌剑笑道:“是他们的过错,并非芷秋之错。”

阮芷秋道:“不论如何都悔之晚矣,只是芷秋记得当时丢弃之物里,有一只祖父亲手刻的红狐木雕,很是喜欢,却不知祖父还有没有?”

“有,当然有!”凌剑激动不已,他的外孙女好好儿坐在他面前,还问他要亲手雕刻的东西。

他现下没有,但那些小玩意儿并不算难,重新雕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