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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阮芷秋睁开眼,是丫鬟沐儿将她摇醒,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姑娘又是被梦魇住了?不如奴婢再去求求钱妈妈,停船休息两日再行。”沐儿心疼得不行,边计划着,边手脚麻利替阮芷秋擦了汗更换里衣。

阮芷秋神色恹恹,病了一场又连着三日梦魇——沐儿以为她是梦魇,她自己心中清楚,她只是重活了一世。重新回到十五岁这年,被父亲命人将她接回京城的时候。

“不必,客栈与船上都一样,都是躺着。”

沐儿连忙道:“可是您晕船呐。”

“沐儿,把窗户打开,扶我起来坐一坐。”

“这才二月底,水上更凉……”沐儿连忙反对,可她也不知为何,一向和善的小姐病了之后像是变了个人,目光轻扫过来,便有股气势叫人不寒而栗。

沐儿开了窗,又拿了条薄毯给阮芷秋披上,才扶她去窗边坐下,瞧看波光粼粼的水面。

船只晃晃荡荡,阮芷秋晕得很,可这样的眩晕才让她感受到活着的真实。前世她一把火烧了整个屋子,只因那时候,死才是解脱。

但不知是否自己的怨念太大,再睁眼时,她回到了这条船上——生母难产,她自幼被批命不详克亲,是姑祖母将她带回暮云老家,抚养到十五岁,父亲也总算记起她这个女儿,要将她接回去了。

重活一世她才知,父亲是仕途上出现了危机,急着将她接回去,是要她讨好外祖凌家,好巩固父亲的官位。而她心心念念的阮家,企盼得到的亲情,也全都是假的。

狡兔死走狗烹,她的靠山从来都不是阮家,而是她前世根本不屑的佞臣凌家。

阮芷秋深吸一口气,抛下想了三日的往事,现下她得向前看,得要快速养好身体:“沐儿,我们到哪里了?”

沐儿道:“现下在茂名,今夜会在前头松双县停留。不过钱妈妈说赶路要紧,今儿便不下船了。”

行船有行船的规矩,每到一个码头,有人选择下船寻客栈歇息,能舒坦些,也有些赶路急的不下船,凑合一晚上便成。毕竟松双县不是大地方,查验盖印是要去茂名城内。

阮芷秋的行船这半个多月便是查验盖印,也只是钱妈妈让赵伯前去的,她压根没下过船。她识水却晕船,可谓是吃了大亏,只每每提议走陆路,都会被钱妈妈否决。

钱妈妈是父亲派过来接她的大妈妈,又说是因怕她不知京城规矩,这便是她的教养妈妈。一路上钱妈妈倒也尽心,是个十分有主张的,也因此,前世的阮芷秋很是依赖信任这位妈妈。

想到这里,阮芷秋便有些心疼,心疼前世单纯的自己,更心疼最终没能活下来的儿子怀希。她当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担心怀希会遭受阮素清暗害,可身边除了钱妈妈已经没有信任之人,只能嘱托钱妈妈将怀希送到庄子上。

她以为钱妈妈值得信任,却不知是直接将怀希送入虎口。

是她愚蠢,父亲与许梅这对奸夫淫妇怎会真心对她,送去的妈妈又怎会与她贴心?

阮芷秋道:“去告诉赵大娘,我有些胃口,想吃炸乳扇了,问她能不能做出来。”

乳扇是暮云特产,京城是没有的,阮芷秋自幼喜食,前世去了京城直到死过了七年,她都没有再吃过。现下倒是格外的想念。

沐儿领命刚要去,却又听阮芷秋道:“先去将钱妈妈唤来。”

钱妈妈过来时掩着口鼻,瓮声瓮气道:“小姐,老奴前两日累着染了病,怕过了病气给小姐。”

“钱妈妈也病了?”虽坐在窗前,阮芷秋却是背着光的,倒是能很好的将眼中恨意掩盖,“沐儿说今日便到了松双县,便停下来歇息两日。”

钱妈妈连连摇头:“不,不必了,赶路要紧……”

还没等她说完,阮芷秋打断她的话:“赶路哪有身体要紧,我病了几日原就想休息了。还是说,钱妈妈觉得我的身子不重要,非得立时赶回去才行?”

从前想着她是父亲给的教养妈妈,阮芷秋又是个乖巧听话的性子,哪里曾这样急言斥责过?倒是让钱妈妈愣了片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乏了,妈妈也去好生歇着,有什么事情我会让沐儿吩咐赵伯的。”

阮芷秋下了逐客令。

赵伯与赵大娘夫妇不是阮家奴,是姑祖母不放心她一路过来,安排了一房人陪着。不仅赵伯一家子,原本姑祖母是打算把她的妈妈与两个丫鬟一并给她带过来,是她自己听了钱妈妈的话,觉得不好继续叨扰姑祖母,便只带了不是家生子的沐儿。

所以前世后来,她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时日长了,便对看起来忠心的钱妈妈有了依赖。而马上到了松双县,她就可以先除去钱妈妈,为以后的复仇铺路。

钱妈妈原本还不肯离开,与阮芷秋理论说是赶路多么要紧,京城的老爷夫人多么想念她云云。但阮芷秋充耳不闻,倒是端着点心过来的赵大娘会察言观色,瞧着小姐情绪不佳,便好好的将钱妈妈骂了一通。

“什么老爷夫人想念小姐?十五年都过去了还在乎这两三日功夫,小姐晕船要走陆路你不让,要歇息你不让,瞧瞧小姐如今瘦成什么样儿的?到底是阮家老爷夫人的意思,还是你这老虔婆就是见不得小姐好啊?”

钱妈妈自认为是京城的大妈妈,懂规矩守礼仪,自不能与赵大娘这般口无遮拦。当下只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赵大娘:“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话都说不利索还伺候人呢。”

赵大娘是早就看不惯钱妈妈了,只奈何小姐性子软和从不与人纷争,她也只是奉老夫人的命送小姐归京,送到了便该回暮云去,便也十分无奈。如今得了机会,还不得好好的讽刺一番?

“说起来阮家是高门大户,没想到府内下人如此不懂事。你日日说我们是乡下的不懂规矩,可我们再不懂,也知道小姐的身子可比什么都要紧呐!”